这几日苏陌驻扎在舒县内休养生息,军队里的伤员们有的伤重去世,有的健康痊愈。
离他们开拔的日子越来越近,苏陌的状态却越来越差了,每天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动都不想动,他以为自己只是淋雨感冒了,就吃了几天草药,可终究不见好,病情反倒越来越重。
甘宁和刘辟见苏陌精神越来越差,找了不少大夫来给他看病,可情况终究没有好转。
苏陌眼皮耷拉着,能感觉到他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可他们说的话却像隔着墙一般,听的很不真切,他们无非是发出一些担心的声音,苏陌管不了那么多,也不想管了,他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他已经好久没见他们了。
舒县内,开始有无数人出现苏陌这样的病状,不仅体弱的老人妇孺得了这种病,哪怕是健壮的青年人,得了病后没几日就变的瘦骨嶙峋,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开始有大量的人因病而死,人们终于意识到,瘟疫爆发了!
太守陆康把黄巾军尸首掩埋后,病菌开始通过土壤扩散,舒县人口本就密集,顷刻之间疫情已经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哪怕是士族大家的子弟,也有几个染上病症的。
苏陌身为一个现代人,身体上本有抗体,只是那天淋雨邪寒入侵,加上入城前后与死尸接触颇多,因此也不能幸免。
太守府上,一众文官武将全都手足无措,陆康虽见多识广,可他这辈子经历的都是和平年代,哪见过这么大规模的瘟疫,众人一番商量,只得是挨家挨户的分派草药,以遏制疫情发展。
苏陌蔫蔫的躺在床上,眼里布满血丝,视线已然有些模糊,想说句话,到嘴边只喝出一阵气来,他眼前站着一个人,是陆郁生,虽然苏陌意识模糊,但男人女人的身形他还是分的清的。
其实陆郁生不是第一天来了,她不顾父亲爷爷的极力反对,每日带些草药到军营中给苏陌服用,煎药熬药、端茶倒水这些事都亲力亲为,看着苏陌的状况总不见好转,她原本红润的脸颊开始变的苍白。
主帅帐篷内,只剩下苏陌和陆郁生两个人,碳上熬药的罐子冒出一阵阵白烟,整个帐篷内都弥漫着一股药味,陆郁生轻轻**着苏陌的头发,望着一直沉睡的苏陌,微微一笑道:“苏陌,虽然你不愿娶我,但也不愿你就这么死去,知道我为何叫郁生吗?在我小的时候,我母亲就病逝了,她去世前就和你一样,一直睡啊,睡啊,我以为她要一直睡下去的时候,她睁开眼睛了,冲我笑了笑,然后她就接着睡,再也没醒来过,从那天起,我就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郁生。”
药已经烧开了,陆郁生将药水过滤到碗中,轻轻吹了吹碗口的热气,然后将汤药放到苏陌窗前的桌子上,使出自己最大的力气,才将苏陌微微扶起来了,她赶忙枕头被褥垫在苏陌的身后,让他可以保持坐着的姿势。
陆郁生端起汤药,用勺子舀上一勺,轻轻一吹送到苏陌的嘴边,一勺又一勺,直到整碗汤药被喝光。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你没来之前,我就听陆逊讲了无数关于你的事,起初我都还不相信,直到见你的第一眼,我才知道,原来世上还有像你这么可爱的人......”陆郁生还没说完,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就划过了脸庞。
“你别死好不好......你还要去攻打张角,你还要娶三妻四妾......”陆郁生忍不住抽泣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从母亲去世后,她就没再流过泪了。
“无论如何,我想为你再舞一曲,希望你能看完,你不会反对吧?”
陆郁生望着苏陌一动不动的苍白脸庞,泣笑道:“呐,你不摇头就是同意了,可别像上次一样看到一半就推门而去了......”
陆郁生在帐中跳起动人的舞蹈,就是误入营帐的飞蝶,也随她舞动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天已经暗了下来,苏陌迷迷糊糊中睁开了眼睛,苍白干裂的嘴唇动了动,直觉的口干舌燥。
他慢慢挪动身体,坐了起来,脑袋依旧昏沉,可比之前已经好了很多,他正要找水喝,却发现了趴在他身边不远的陆郁生,她呼吸均匀,满脸疲惫,睡得正香。
苏陌好像一下就想起了陆郁生跟他说的话,满眼怜惜的看着这个女孩,轻轻的将身体抽出被窝,然后把陆郁生抱到了床上,轻轻为她盖上了被子。
苏陌一边喝水,一边望着营帐外的满天繁星,巡夜的甘宁一脸惆怅的经过,往帐内瞅了一眼,他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再看,苏陌真的醒了!
“将军,您可醒了,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甘宁说着,竟像小孩一样,一下子扑到了苏陌的怀里,哭个不停。
“你他娘小点声。”苏陌说着,指了指躺在床上的陆郁生,甘宁见了,破涕为笑道:“将军,您这些日子,全凭陆小姐照看,等她醒了,俺要好好歇歇她。”
“我这好好的,不知怎么就病的那么厉害了,也是奇怪。”苏陌还有些不解。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