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激动得浑身颤抖，心跳得飞快，猛吸了几口气，才稳住兴奋的情绪，狠狠地点了点头：“没错！虎纹玉佩既然能带着你实现小范围的穿越，龙鳞玉佩灵力更强，一定能形成时空穿越！无论如何，我都要赌一把，一定要再回去看看。”
他极度兴奋的声音里，忽然掺杂着一种苦涩：“何况我是个活了两千多年的老太监，这赌本实在不亏。”
朦胧的月色中，杨承毅从眼睛里望出去，面前似乎站着两个杜清，月光就像是在他眼睛上蒙了一层金色的薄纱，他发现自己看什么都是模糊的。
人上了年纪，经历多了，逐渐心如明镜，把世间万物看穿，怎奈已是老眼昏花，“心眼”虽然打开了，但肉眼却从此越发模糊，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一种生命进程里的“倒行逆施”。
他伸出手揉了揉眼睛，手掌从脸庞扫过，忽然发现脸上的皱纹似乎又深了些，像是有人用刀做笔，在他脸上把这两千多年经历全都刻了下来。
“单凭龙鳞玉佩，即使你真的穿越了，也没法掌握时空顺序，也就是说你基本不可能穿越回你想要去的那个时间段。”
杨承毅知道自己根本无法阻止杜清，一个人追求了两千年的愿望，无论如何都不是一朝一夕所能改变的，更何况正像杜清自己所说的那样，他的赌本并不亏。
杨承毅之所以说这句话的目的，或许只是为了阐述自己的疑惑，兴许在他内心深处，对于再次穿越到过去而改变未来，其实同杜清一样充满期待。
两个风烛残年，油尽灯枯的“千岁老人”将将要熄灭的生命之火，被他们激动的心弦拨动，忽然间火苗一窜，生命之光似乎重新找到了燃点。
杜清目光凝定在手中的龙鳞玉佩，嘴角向上撇着，极为不肖地道：“我已经被天捉弄过无数次了，也不差再多这一次，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缓缓地走到那姑娘面前，她立即连滚带爬地跪倒在地，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杜清看着她的表情，就像是在看着一把刀，一把枪，而他的声音比刀还冷：“抬起头来。”
那姑娘缓缓地仰起额头，月光下，这美丽的脸蛋儿散发着动人的光芒。她眼角挂着泪痕，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简直能把人的心都给融化。
杜清好像没有心，因为哪怕他是铁石心肠，哪怕他是个不完整的男人，见到这样美丽可怜的姑娘，也会生出怜悯之心。
可他偏偏不为所动，冷冰冰地道：“鞘中的刀，上膛的枪，会违装的人最为可怕。邪姬，你体内充满了天下人的恨意，即使你装得再可怜，我也知道你比这世上最凶猛的野兽还要残暴，我再次穿越后，你没了束缚，这人世间便容不下你了……”
邪姬？
杨承毅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而杜清竟然叫柔云公主为邪姬？这中间究竟有什么缘故？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那姑娘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把头垂得更低了，几乎埋在胸口里，不敢与杜清目光相视。
杜清居高临下并没察觉，站在她侧面的杨承毅却就着月光看得分明。
只见那姑娘牙齿紧咬嘴唇，眉毛向上挑起，眼神中涌起一股极为恶毒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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