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呐,我们在黑吉拉练。折腾了一个白天,刚上床睡着了。半夜,集结号突然吹响,我一个高儿从床上跳下来,飞快地穿好衣服鞋子,打好武装带。可棉帽却死活找不着了。”
“我天呐,黑吉那边半夜不戴棉帽那不得冻死。”
“原来呀,前天晚上上床时,我的棉帽让人碰掉地了,然后早上起床,又被人一脚踢到床下了。可我哪知道啊,现找也来不及了。只好随手扯下洗脸的手巾蒙在脑袋上,就跟偷地雷似地……”
鞠英伦老伴儿和文锦在一旁听着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鞠英伦打量白策耳朵:“那你还真够幸运的,保住了耳朵。”
鞠英伦老伴儿也在一旁赞叹:“我们老鞠平时老念叨你,说你是吹拉弹唱样样精通,要文能文要武能武。”
白策连连摆手:“嫂子过奖了,都是皮毛,都是皮毛啊。”
鞠英伦想起什么:“我记得上次你说你以前在奉天念书?”
“是啊。”
“莫非是奉天陆军学校?”
“是啊,难道你……”
“嘿!咱们就隔着两条街呢。”
“那你是奉天师范学校?我说怎么看你面熟呢。”
“是啊,我们两个学校经常搞军民联欢活动,说不定以前就见过。”
一边说着,鞠英伦一边打量白客:“哎,我说你不会是等待吧。”
“哈哈,让你说着了,等待是我老乡。”
“等待”这个梗儿白客偷听老爸跟老妈说过两次。
当年,军官学校的学生学得是秘密的,或者说自以为秘密的军事技术。
所以,不允许谈情说爱。
但学校又三天两头跟地方搞联谊。
年轻人碰到一块儿怎么可能不擦出火花。
白策的一个姓龙的老乡,跟师范学校的一个女生一见钟情。
分别之际,彼此留下联络方式。
女生大大方方写了名字。
龙少爷却有些脑残,或者说太文青了。
竟然留下个笔名叫“等待”。
尼玛,你留个真名跟外校同学书信来往还好,就算别人猜疑,也不敢明目张胆查你。
可你留这么个明显的假名字,是想搞特务活动吗?
结果过了几天,女生真的写信过来了,落款儿真是“等待”收。
学校传达室的人都有极高的觉悟性,看到这奇怪的收信人,毫不犹豫截留下来,上缴给领导。
领导打开书信一看,顿时感到问题严重。
因为信件内容都是云遮雾罩、不知所云、模棱两可。
既像交流工作,又像对暗号,反正根本跟谈情说爱无关。
这下麻烦大了,一场大风暴在全校掀起。
上级领导勒令同学们挖根儿揭老底儿,对自己以及自己家庭的历史遗留问题自查自检。
在规定的时间内还拒不交待自己和家庭历史遗留问题的,必将严惩不贷。
一时间,各种稀奇古怪的自我检讨都出来了。
有人揭发自己早年偷过邻居一只鸡,还有人检讨自己偷看过女人小便,更有一伙计痛责自己每天晚上自摸。
一个从农村入伍当兵,又从军队提拔到军校学习的家伙说起自己入伍前的经历。
“那天俺从外面回来,正好撞见老毛子压在俺老婆身上。俺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抡起斧头就把他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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