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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彬不是没脑子发热的想过拿着暗薄去检举,可也仅限于脑子一时发热,事后冷静下来,总算考虑清楚几件事:一,烧香也要能找得着庙门,不然自己一个N无青年绝壁要被社会的大浪打沉打折,这些人肆无忌惮的收保护费,一定是有强大的保护伞,自己在体制里也没有可靠的关系,谁知道保护伞在哪个堂口吃的什么饭,莫不要一头撞进枪口,死也不知道要怎么写。

二,这些收米子儿的明显是有规矩的,只针对摊贩,却很少开罪在这里活动的老人,摊贩毕竟少,老人家们才是这里的主角,就算摊贩们偶尔与相熟的老人家们抱怨,也只能换来个把个无足轻重的安慰和小小的同情,并不能把这些老人家们都绑在同一阵线,同仇敌忾,缺失了人民阵线,再加上自己还是N无青年,许彬没把握能当这个出头鸟。

所以暗薄也就一直不见天日,许彬觉得兴许这一次,暗薄可能终于有了能用武之地,然而还需要观察观察,也许那个张鹏有没有被捞出来,就是暗薄能不能得见天日的风向标,那踩他招牌的黄炳固然可恨,许彬真要弄他能打他两个,但那不过是出一时之戾气,如若以后都能安生的来快活林站街,再也没有了打秋风的,一个月下来岂不是生活费就出来了?

许彬在树荫下悄默声的按着快门,单反镜头里是黄炳一伙四处骚扰摊贩的场景,又想起方才自己招牌被踩的了憋屈:麻的痹,暗薄的事确实还需要再观察,但怎么样也得先把这小子弄一顿再说,谁说一时的戾气就非得憋屈,憋成了身体上的暗伤兴许还能治,要是憋出精神上的暗伤,那总有一天得住到青山里去。

由于常年累月的在这练摊,许彬对于这伙子人的行动路线十分清楚,从哪收起,先收谁的,收完怎么离开,下一次大概又是多久来。

在路过安定桥旁边的时候,许彬跟卖炸土豆片的陈婶子要了一个空麻袋,这个炸土豆片的生意不算好,但架不住快活林里人多,一天下来起码能卖半袋到一袋土豆,这会子已经是夕阳西下,恰恰好有个空了的麻袋堆在小餐车的铁柜子里。

快活林左边就是大马路,但不好打车,也不好停车,右边是清水河和安定桥,过了安定桥,穿过一条河边巷才能到另外一条大路上,这里有一排车位,打车也更容易,所以不论黄炳到底是使用的什么交通工具,只要不是开十一路,就只能从这过。

而且往常收了米子儿以后,喽啰们都各自散去,只有身上有钱的那一个一定会回老窝一趟,把钱交回去。

许彬不知道他们的老窝在哪,但他知道是黄炳身上拿钱,一会一定会从河边巷里走过。

“一杯敬故乡,一杯敬远方,守着我的善良,催着我成长……”黄炳哼着小曲从安定桥走来,有些跑调。

许彬侧身站在河边巷的第一个拐角处啐了一口唾沫,心想:麻痹,这首歌从你嘴巴里唱出来怎么这么讽刺。

“虽然从不相信所谓山高水长,人生苦短何必念念不忘……”‘谓’字‘不’字破音了,黄炳自己咧嘴乐了一下,又摇头晃脑的接着往下哼。

“清醒的人最……哎呦,卧槽,哎哟,哎哟哎哟……”

一叠声鬼哭狼嚎响起,许彬照着黄炳的脑袋一麻袋罩下去,一块板砖拍在后脑勺上,又照着肋骨、后背一顿猛踹,最后再利用麻袋的两角打了个死结,保证一时无法解开。

黄炳在地上乱滚,嘴里还不忘记放狠话:“曹尼玛,哎哟,你麻痹下黑手,嘶……别让老子查出来是谁,不然……啊……大侠饶命……轻点啊……别……哎呦……”

最后黄炳在地上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许彬走过安定桥回到快活林,一路上都有摊贩和老人家和他打招呼:“哟,小许,这是又接了单生意啊?”

许彬笑得坦然:“没,刚才憋得慌,去放了通水,这下子舒坦了……要有照相的,别忘了领着来找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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