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屋落了座,几大盘西瓜就先端上来了。大家一让,计言对吃的基本也是来者不拒。一口沁人心肺的冰凉西瓜进了嘴,计言才终于又找到了夏天应该有的感觉,除了没有大白腿可以看,他觉得自己在明朝的生活品质总算接近了现代社会一些。
西瓜吃着,计言看旁人都在看自己但又不好发问,估计是都在猜自己来这具体干什么了。他摸了摸嘴,擦了擦手,站直了说道:“在下此行来青州,乃是领了郑和郑大人的命令,他现在正在京城修葺一座古寺,名曰天禧寺,寺中有一七层宝塔,工部给了了方案是修成琉璃塔。因此我特意前来拜访各位琉璃大家,商议一下。”
阮小义的父亲,阮信看似是这一大群人的头领,他走向前一步,道:“计通译可带了什么图纸一类?可否拿出来,让我等先瞧瞧?”
计言便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在饭桌上摊铺开来,里面是四五张工部给绘制的方案图纸,那些客商们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开始议论起来。
阮小义怯生生的站在角落里,计言看在眼里,便招呼小义道:“我听说你平日里经常出入作坊里,不如过去跟这些长辈们一起看看,说说你的看法。”
阮小义有点战战兢兢的走近了边,但是当他看到图纸的时候,眼神立刻变了,原来那个迟钝的少年不见了。现在的阮小义,神情专注,双目有神,精神焕发,这才是他应该有的样子吧。
计言自然注意到了阮小义的变化,心下一笑:自己果然没看错人。
这群人围着图纸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计言其实听不太懂,便自顾自的走到窗边,一边继续吃他的西瓜,一边随便朝着窗外小院看了看,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围观中的吃瓜群众。
过了一会儿,他们似乎得出了什么结论,还是阮信,走上前来,向着计言道:“计通译,实不相瞒,这个活我们可能接不了。”
他这么一说,倒是大大的出乎计言的预料,只听阮信接着说道:“这个图纸上,宝塔所需琉璃瓦,大概是要5分厚,这个比我们现在作坊里能做出来的最薄的,还要薄一半,我们目前只能烧制出来10分也就是一寸厚的,这个图纸上的要求,恐怕我们是无能为力啊。”
这倒是难办了,计言紧蹙着眉头,又看了看阮信身后的这群客商们,包括阮忠,也都是摇头无言,显然这是他们一致的结论。
计言又看了看阮小义,他紧咬着嘴唇,似是有话要讲,他便鼓励了一下,道:“小义,你有何话要说?”
阮小义看着计言的眼神,下定了决心一般,坚定的说道:“这种琉璃瓦,我能烧出来。”
阮小义的话还没落地,阮信就粗暴的打断了他:“胡说什么,计通译在这,我们大人讨论事情,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这话搁在现代的话,问题不大,但是在古代,其实是有些问题的,阮小义已经十五六了,这个年龄在古代其实早已算成年人。计言也不过二十岁上下,梅雨宁生于洪武二十年,应该也只比阮小义大一两岁。
阮小义听完父亲的这顿训斥,人立刻蔫儿了,立刻恢复了平常的状态,计言看在眼里,便向着阮信道:“我看小义不是信口开河,常言道,青出蓝而胜于蓝,一代总比一代强,不如让小义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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