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信在雅间外面等着的时候,已经悄悄跟别人打听了计言在里面问的是啥,结果没想到轮到自己进来了,第一句竟是关于他儿子阮小义,他有点尴尬,犹豫了一下,笑了笑,道:“不是我不同意,主要是担心犬子太愚钝,坏了朝廷的大事,到时候别说我那个笨儿子,就是我全家也吃罪不起啊。”
他的担心也并非全无道理,就这么一个儿子,本来在家里岁月静好,享着平安富贵,结果掺和朝廷的事,成了不见得多得什么,坏了事就麻烦大了。
计言沉吟良久,对着阮信正色道:“不知道阮伯父信任计言与否?”
这么问了,阮信当然答道:“在下自然是信得计通译你的,不但信任你,还佩服的很。”
“那我向你保证,小义去京城,只会跟工部一起协力宝塔修葺事宜,成了我自然会给他请功,若是有了差池,我定会保他不受任何牵连。”
阮信听完这番话,把头深深的埋在双手之中,俗话说知子莫若父,他何尝不知道阮小义不热衷于读经史子集,而爱好烧制工艺出海这些,可是他是一家之主,这又是他唯一的儿子。
过了半晌,他终于重新抬起了头,长吁一口气,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计通译,我信你,你去问问那孩子的意见吧,要是他也同意,我就不再言语了,再之后我还得跟我那亲家说道一下。”
计言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了。
阮信是所有客商里最后一个进门谈话的,跟他谈完,计言招呼外面的所有人进了屋,直接道:“今年三月份,大家纷传的郑和大人出使日本之事,乃是朝廷机密,军机大事,本不应侃侃于市井之间。”
在座的客商们立刻一阵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计言摆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吵,安慰道:“单独跟大家谈的时候,我也说了,此事于大家无关,没有任何干系,但是我需查证乃是何人于三月份之时来到此地,散播了这个消息。不知诸位有何良策?”
有一个客商抢上前来道:“屋里的没个人都要先自己想想,有没有三月份在这吃酒的时候见过什么形迹可疑的外地人?”
又是一阵叽叽喳喳。
计言这回没有忙着打断大家,他目光不停来回扫着每一个客商的脸,希望能从某个人面孔之中读出一些不一样的内容,一些他现在很期待的结果,有人能想起什么线索来。
不过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大概有半柱香的功夫,计言一直盯着这群客商,不过结果没有惊喜,这群客商并没有议论出什么眉目,大家都想不起来有见过。
一筹莫展之中,阮忠提议道,既然是有人在这会馆的厕墙上写字,没准馆子里的人见过。
大家一阵符合,遂去把会馆掌柜的请来了。
计言便让客商们散了各回各家,掌柜的由他单独问话。
他先一步表明了自己身份,接着就是一个非常直白的问题,今年三月份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特别的人来过,尤其是在会馆的小院里徘徊过的。
这掌柜的抓耳挠腮半天,也没蹦出个屁来,毕竟他的主要工作是接待贵客们,看好小弟们,哪会关心有没有人在他们院子里遛弯。
掌柜的出去,各个店小二依次进来问话,反正风雨将临,这会子会馆里也没什么客人。
除了那个特定的问题,计言又向他们问了这几个月间,店里是不是有新人上过工以及走人等等等等,所有小二乃包括厨房伙夫在内得人都问了一圈。
仍然没有人有什么印象,毕竟时间过去三个多月了,而且如果不是什么有特殊的,出现在饭馆里一个陌生人,没什么人会特别留意。
众人出去之后,计言只留了掌柜的与自己一同在这雅间之内,他从窗户里看向外面的小院,突然心中一动。
计言问掌柜的:“你们这的茅厕,是谁清理的?”
掌柜的道:“一个本地的老汉,叫刘老汉的,每天来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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