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赵国已灭,这邵白身为赵国剑客,此时念起这句,难不成想起灭国之耻不成,自己身为秦人,刀又没在手里,大汉要是出手我该怎么打……
“仁兄可知那晚我所杀何人?”邵白也是长叹一声,他不清楚陈鱼的心思,转过身将短刀递与陈鱼。
陈鱼已是习惯了仁兄这个称谓,收好了短刀,摇了摇头。
我特麽上哪知道……
“那人乃是暴君的爪牙,邯郸郡的都尉!”邵白接着说道。
陈鱼皱了皱眉,想起了那个按着佩剑押他进牢的人。
邵白所言暴君自然是嬴政,但这爪牙之说从何而起?
“始皇暴政,差民万人建阿房宫,六国虽成一统然民众难以归心,且秦始皇政此人信奉奇能异士,自称真人受命于天,找什么不死长生之药,斩杀多名儒生,埋于咸阳城外,百姓怨声载道,而今实行郡县制,且始皇政出生于邯郸,故此便有邯郸郡守派都尉多人平息民声,民之意如何能平!也只有杀,找那言论者谈论,有违之者杀,可怜我那一心求儒家之学的兄长……”邵白厉声说着,握手成拳,指节发出响声。
陈鱼听懂了,以点观线,他明白了史书中的坑儒,明白了那些儒士并非是活埋,当历史在眼前发生,他感觉到了自身的弱小。
这不仅仅是一个宏观方向,眼前所看到的邵白以至整个邯郸,都充斥着嬴政的意,就是让儒家子弟闭上他的嘴,在咸阳杀了四百余人,那么在其他地方,又有多少人因此陨命,陈鱼站在树林中,仿佛看到了历史河流中的泥沙,看到了那尸骨如山的岁月。
民之意如何平!
也正是如此,才会有邵白这种不惧生死的剑客,他们睁着眼,怒视着邯郸郡守,怒视着秦人,怒视着灭国之耻,怒视着秦始皇政,他们需要一个契机,也只有陈鱼知道,还有两年这个契机就要出现了。
邵白牵着马走了,去了何处陈鱼并不知道,陈鱼告诉了邵白他要去傅籍的事情,邵白没有说什么,只是说等陈鱼伤好会去找他,至于这件袍子,就当做送陈鱼的见面礼吧。
雁过之时,着子之袍。
陈鱼还是没有告诉邵白他自己的名字,他知道他与这邵白还会遇见,看着邵白远去的身影,陈鱼转身回了村子,将到陈家院子时候,看到了父亲陈牛与陈壮,便明白了陈牛是在担心他,理了理身上的袍子,往陈家走去。
他们怎么在这??
八尺大汉,还牵个马,谁不多看一会,一看就看到了陈鱼那个胖子,也就有人跑到陈家告诉了陈牛,你家陈鱼跟一高富帅出村子了……
陈牛与陈壮还有家中仆人正在路上观望着,远远便看到了陈鱼身影,陈牛松了口气,但又看到了陈鱼身上的袍子,这个面料款式也只有邯郸郡中才有,不由担心起来。
秦人对于衣服还是极为看重的,能把衣服给陈鱼说明关系还是可以的,然而问题就在这,陈鱼天天关着,去哪认识什么八尺大汉,难道是他杀狼认识的?
哎呀我的鱼儿,你认识的都是什么人,还得找个法师,或者卦师……
陈鱼倒没说什么,与老父陈牛与陈壮见礼之后简单说了邵白的事情,却没有说树林中大火是邵白点的事情,陈牛点了点头,与陈鱼进了屋子,看着仆人没有跟着,关上了屋门,取出了一包药,放在了陈鱼面前。
陈鱼明天就要赶往邯郸郡傅籍,随军多年的陈牛很清楚陈鱼这一个月都要做什么,甚至一个月后能不能回陈家还是个问题,虽是秦已统一,但陈鱼顶撞了磁县县令,这一个月后县令皱皱眉头,加个二年兵役,那陈鱼就得去打匈奴去,更何况陈鱼还受着伤,儿行千里,陈牛的担忧都写在了脸上。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陈鱼正计划着一个大胆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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