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掀开一半的帐幕吹进些许凉风,刘青山发髻不知怎的,倏地落了下来,散落的长发和那傲然昂起的俊脸看在公孙瓒的眼中有种灼人的意味。
公孙瓒突然发现眼里的那个愚钝少年仿佛并不愚钝,甚至可以说是极为难缠,他不是第一个小瞧刘青山的人,但却是感受最强烈的那一个。
所以他觉得无论如何,刘青山今天都必须得死。
在北方的这些年里,从没有人敢质疑自己强大,他可以将羌人驱逐,也可以将进犯的鲜卑人打回老家,那有何不敢在次斩杀了这个狂妄的少年?
“刘青山,你好大的胆!竟敢埋下弓箭手暗算本将军。”公孙瓒的脸色看起来像是天边卷来的乌云。
可刘青山却对其并不买账,昂着头嘲笑道:“将军此言差矣,若说小人我有心埋伏,想要暗杀您怕是张冠李戴了,瞧瞧帐外突然出现的几十个刀斧手,难道将军是想让他们陪我等吃酒不成?”
前来帐中赴宴的宾客,多数都是随公孙瓒一道而来的门客,自然是与公孙瓒站成一队,只不过其余的几个河东官员听见这话,都将异样的目光投向了公孙瓒。
公孙瓒想要怎么与刘青山谈这笔生意他们不会管,可若是此次前来的是一场“鸿门宴”,那他们是绝对无法容忍的。
刘青山此言一出,如同攻心之火,瞬间烧起了公孙瓒心中的不安。此次前来全为刘青山手中的这批兵甲,断不想得罪了在座的地方豪绅。但是刘青山此语如同一块坠入湖中的石块,瞬间打破了该有的平静,可谓是攻心十足。
但既然已经点破,那便再没有遮掩的必要,公孙瓒冷声说道:“刘青山,这里休得胡言乱语,若你将兵甲尽数交于我,本将军保你二人安全。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嘁,我道你会说些什么有用的话,却尽是些屁话!公孙老贼,你且看好,率先毙命的是你的贴身侍卫,这一箭要了他的命,你觉得你的侍卫多,还是我的箭多?”刘青山面露戏谑,看着公孙瓒就像是再看一个活在梦里的蠢材。
公孙瓒闻言大怒,他怎会不知是自己率先吃了暗亏,可这也仅仅全都归功于那一支箭矢,他从未见过如此锋利的箭刃,射穿盾牌就像儿戏一般。
但这就更让他有了想要吞并刘青山的想法。若这批兵甲能够用在白马义从的身上,定然所向披靡,无人可敌。
为了这些,他并不在乎刘青山外面有着多少伏兵,哪怕是自己小伤元气也是值得的。
公孙瓒冷眉一横,厉声说道:“你在威胁我?”
刘青山耸了下肩,坦然回答:“自然不敢。”
公孙瓒继续问:“那你是认为我杀不了你?”
刘青山挑下眉,继续回答:“就像碾死一只蚂蚁。”
公孙瓒诧异:“那你凭什么还敢站在这里?”
公孙瓒话音才落,帐外的刀斧手稀里哗啦尽数走进帐内,冷冷的望着刘青山二人就像在盯看着死人一般。
见这阵势,刘青山甚至连眉也没有皱一下,仿佛这一切对他来说就如同寻常那般,甚至是一向谨小慎微侯武阳此时的脸上也看不出一丁点的退却。
公孙瓒有些怀疑了,这二人的表现让他的心中没有底。可他征战北方这么多年,却并不是会被这些所吓到的,事已至此,他只能吐出两个字:“拿下!”
刀斧手们闻见,一双通红的眼睛瞬间如同喷出火焰,举起兵器朝着刘青山二人就是挥过去。
将军只是说了“拿下”,却并未提及是死是活,因此便没有理由手下留情。
这是身为一名刀斧手的觉悟,一旦出手,必见生死!
始终没有说话的刘青山终于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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