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熟悉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在听完沈其琛说的话之后,听筒那端的男人收起往日的嬉笑,正正经经将事情应了下来。
沈其琛挂了电话,他尝试着走向沈绮珍,却发现他每向前一步,她就后退一步,脸上的神色惊恐至极,整个人抖如筛糠。她头发散乱,嘴里还嘟囔着“不要过来”。
“二姐,是我,我是其琛。”蹲下来看着她,慢慢将手伸过去,男人的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小孩子。
在听到“其琛”两个字的一瞬间,沈绮珍愣了一下,“其琛,其琛.....”她仔细咀嚼着这个名字,像是在回忆什么。
“是我,你不要怕。”又尝试着向前一步,沈其琛试图将她从那处阴影里拉出来。
慢慢的,沈绮珍将手伸了出来,她被人救出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等缓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就神志不清了。她不许任何人碰自己,佣人只要一靠近她,她就尖叫着反抗,对人又抓又挠。所以身上的衣服也没法换,手指里都是血污。
沈其琛看着那只手,想起小时候,二姐教他弹琴,那双手又白又细,十指跃动在琴键上,指间流出的都是华美乐章。思绪还沉浸在过去,却冷不防被她突然抓住了手,狠狠咬了一口。
廖远赶紧把人拉开,沈绮珍大声喊着,“不要打我弟弟的主意,就是杀了我,他也不会把沈家拱手让人......”
“放开她!”厉声呵斥着廖远,沈其琛走过去将自己的姐姐紧紧抱在怀里,任凭她将那咬出血的伤口又挠了一把,鲜血顺着手臂留下来,怀里的人不断挣扎,他却不肯松手。丝毫不嫌弃她脏乱的头发,沈其琛将下巴抵在她头上,嘴里不断重复着,“我是其琛,二姐不要怕......”
这样过了许久,大抵是体力耗尽,沈绮珍慢慢安静下来,她嘴里喃喃着,“其琛,其琛.....”眼角忽然划过一滴泪来。
安抚着她,沈其琛吩咐佣人将姐姐带去浴室,这一次,沈绮珍终于没再反抗,她折腾了一个下午,许是累极了,整个人洗过澡之后,就沉沉睡去了。
沈其琛从房间里轻轻退出来,走到外面的院子里,一根一根抽着烟,那些人将他姐姐折磨成这个样子,他绝不会善罢甘休。心里又担忧起曼娆来,连着两日未有她的消息,手机也打不通,不是那些人将她带走了,那她又会去哪里呢?
心烦地抽了一口烟,薄唇吐出一个眼圈,廖远从外边急急走进来,“三少爷,有三少奶奶的消息了。”
“在哪?”沈其琛的眸光一亮,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她的消息,她这几日在哪,是否平安。二姐已经这样,他实在无法承受曼娆再有事。
“少爷放心,三少奶奶是和顾家的人走的。”
“顾家?顾良辰?他来了英国?”听他这样说,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估摸着顾良辰因为上次自己不肯出资的事情还耿耿于怀,所以扣下了曼娆,不肯让她回来。不过既然是顾家的人,曼娆的安危自然是无尤的。
“是,顾家在英国,尤其唐人街一带,保存了不小的实力,只是低调得很。”廖远一五一十地答着。
冷哼一声,沈其琛用手指将烟头掐灭,“不小的实力?顾良辰的后手还真多,自己的亲妹妹扔在国内,跑到英国做隐形富豪?明日一早,同我一起去把少奶奶接回来。”
一连两日出了这诸多的事情,沈其琛的情绪很不好,唯有在听到曼娆的消息之后,整个人才复又有了精神。只是他不过才一刻地松心,命运的手又顷刻间将他推向了绝望的深渊里,别墅后方传来大片簌簌地落叶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楼上掉了下来......
佣人的尖叫声回荡在整栋房子里,沈其琛和廖远相对一望,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暗道一声糟了,两个男人迈开长腿跑向后院。
只是当他们赶到的时候,为时已晚。
沈绮珍穿了一条红色的裙子,与那一地殷红的血融为了一体,她安静地躺在那一片美人松之间,红绿相间的喜庆颜色,带着猩甜的味道,把周遭的气氛都渲染得诡异起来。
“二小姐......”廖远愣愣地呆在原地,眼眶饱胀着酸涩,他一个大男人,从不轻易掉眼泪,更没有为谁哭过,即便挨刀中枪都未吭过一声,却因为沈绮珍而难过得要命。二小姐性子极好,待他们这些人也宽容亲近,他们几个常在私下说,若惹了沈二小姐不开心,只消夸她漂亮又年轻便可瞬间令她消气。
事实上,她确实漂亮,也比实际年龄看上去小很多,五十岁的人,仍是心性天真,这样好的人,竟被生生逼得走上死路,她是有多绝望,才会有勇气纵身一跃,一了百了。
沈其琛的手指攥得快要嵌进肉里,小时候他自己淘气爬上了阁楼,可等到下楼的时候却害怕得要命。沈绮珍那时在楼下柔声哄着,他鼓足了勇气,才敢从高高的楼梯上慢慢走下来,然后在快接近地面的时候,被她一下子抱进怀里,使劲揉着他的头嘲笑他胆子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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