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好半天才将平婶安抚好,她不由想到家中的小冬,她走的时候小家伙还在睡,这会儿发生这么大的动静,不知道村子里是否也有波及。
小家伙一个人在家,怕是会担心害怕吧。
越想越是着急,她恨不得立刻回村。
平婶嘴里也开始念叨起家里人来。
两人相依偎着靠在一起,看着院子门口发呆,等陈老板回来。
天色渐渐暗下来,外面的街上还能听得见此起彼伏的哭声,压抑的气氛在整个镇上扩散开来。
陈老板乘着月色回来的,脸色沉重地将东西搬回了院子,将前院门锁住之后,返身回来,慢慢说起今天打探到的消息。
中午的那一番天翻地覆似乎只是个征兆,傍晚时分就有消息传来,中京封地的楚王熊渠反了。而中午的那番动静,也被楚王集团的人冠以“诸皇无德,天降罪伐”的理由宣扬起来,很快,中京附近的几座重要城池就被楚王的人拿下了。
显然这楚王早有反意,只是这次突变给了楚王一个出兵的借口。
镇子离中京不过千里,楚王振旗剑指京都的消息很快就传散开来。
有人谋反就意味着战争。
镇子地处王朝的中部地区,向来无战事,此番还是第一次。
现在外面已经人心惶惶,有人已经开始往外地躲避去了。
平婶只是一介乡下妇女,早就六神无主。
在陈老板看来,更应该手足无措的是空谷才对,却见她沉吟片刻,竟问道:“陈老板出去可看到磨爹了?我们约好申时就在你铺子前碰头的。”
他摇摇头:“门口没有几个人了。”
“镇上有几个地痞宵小乘势作乱,官兵正在追捕排查,你们最好是明日天亮了再走,我送你们出镇。”
她无奈点头,和平婶在陈家铺子后院里待了一宿,一宿没睡,半眯着眼睛窝在临时搭就的木板床上出神。
天一亮,就迫不及待地出镇了。
镇门口已无人看守,混乱成一团。
陈老板护送她们平安出了镇子,镇外又是另一番景象。
逃荒之人络绎不绝,身负包裹,面色难看,拖家带口地往外赶。有些家底的,赶乘着马车牛车疾驰而去。
因为心系李家村人,先前买的那些零零散散的东西太多,两人一并放在了陈老板的铺子里,现在身上背了两个灰扑扑的包裹,里面放的是刚刚去镇上医馆里买的药草,以备不时之需。
与陈老板辞谢,两人一路风尘仆仆赶往李家村。
逃荒的人还在源源不断地从镇中涌出来,路途中看到不少眼熟的人。
面摊的老板,杂货店的老夫妻,药铺的小伙计,铁匠铺的师傅。
众人也来不及寒暄,就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个城镇。
路途中也不是没有跳起来挑事惹乱子的人,两人只能避的远些,绕路过去继续赶路。
离李家村越来越近,空谷却突然生出一种恐慌来,这感觉有些莫名熟悉,就像,曾经历经过。
这……
梦里,是在梦里,留白宗事发的前一晚,她入睡前,也是这样的心生惶恐!
情绪一生,顿时就一发不可收拾地蔓延开来,她脚步越走越快,几乎飞奔起来。
平婶叫了她两声她才停下来,眼神恍惚地看着前面的路,瞳孔骤缩。
“小夏,你慢些。”
平婶快喘不过来了,见她停下来,这才松了口气,到了跟前,扶着她的肩膀平稳呼吸。
见她一动不动,关切道:“怎么了?”
空谷依然不为所动,视线望着前方。
平婶顺着她的方向看去,路的尽头,一座至少百丈高的山峰矗立。
前面没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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