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皇阿玛送了信函,永璜便回宫简装行囊,摒了所有随从,单骑上路。连次日都不及等,便星夜驰行。
汗血宝马速度确快,夜里也毫不含糊,耳畔驰疾而过的风将他眼角拉出泪。他不知自己是否真哭了。什么是命运?不能心想事成的时候,才发觉有样东西叫做命运。能让一个人对一段爱情死心,最有效之法,是一个强大的情敌。他收获了一个全天下最强大的情敌。却是自己的父亲。
他不告而别,以为人都有失去勇气的瞬间。可他不知,有些瞬间是不能失去勇气的。一旦失去,这一生都没有机会了。
永璜怎有半月未来请安了,叶瑟谴言蹊去打探。言蹊犹疑道:“娘娘,上次。”
叶瑟眉毛一蹙,“如今不同了,我是他可笑的额娘。关心他也是自然。”言蹊只得依言去了。
不到一个时辰,言蹊便回了,“娘娘,听仆从说,大阿哥已离京半月了。”
“去哪儿了”,叶瑟急拽言蹊衣袖问。
“无人知晓,说是携了行囊。所以娘娘不必担心大阿哥想不开,应只是去游历了。”
“何时回呢?”
“那便更不知了。”
叶瑟颓然坐下,这样也好,如此两人不必守着如此尴尬的关系,让人看笑话。
皇上气未消,已近一月未去永和宫了。这日中午,去了今年新封的白常在宫中,待了片刻,便受不了浓极的熏香味,又走了。想起如今的云锦,宫里只有干草和鲜花,没有一点香料,让人舒坦。他不想每天三点一线,御书房压压一片书,上朝只见人头攒动,至后妃寝宫便是为迎圣驾的浓重脂粉味,让人感到刻意。云妃那儿,香气少了,人气倒是多了些,让他放松。
下定决心再不理她的,可她总有哪点同别人不一样,让他神往。至永和宫一路,他劝自己冰释前嫌,再不要以过去之事为难她半分。可一入永和宫,便见叶瑟一张失魂落魄的脸,见他便一句:“永璜去哪了?”
一路回暖的心重新跌入冰点,弘历语气也不觉讽刺起来:“如今那是你儿子,怎倒问起朕来?”
叶瑟不理会他的调笑,冷冷问:“他走前未给皇上留下只言片语?”
弘历不愿她继续纠葛反复,朗声道:“不曾”。
“那我便无事问皇上了,皇上早回去休息吧。”
弘历继续忍,“连臣妾都不称了。”
“皇上上次说我不配称臣妾。”
“莫提上次,也别提从前了”,弘历声音凛烈,“你既能失忆一次,何不再失一次,把这不愉快的一段忘了。”
“这一段”,叶瑟苦笑,“臣妾未觉不愉快,甚是愉快呢。”说罢挑衅地望皇上。
弘历指节硌得生疼,觉自己上次也有不妥之处,咬紧牙关问:“藤条鞭伤可好利索了?”
“皮外伤倒无妨,只是心伤,怕是无药可医了。”
“你那是无病自灸,咎由自取”,弘历愤愤道,拂袖而去。
刚备好茶欲进门的言蹊与皇上撞个满怀,好在她提前护住茶壶,才让热茶泼自己手上,未烫伤皇上。一进门,她便问:“娘娘,皇上才刚来,您又将他气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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