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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下官听闻焦校尉练兵有方,常常带兵拉练,果然啊。”焦触的大帐中传来爽朗的笑声,这声音的主人,自然是白沙。这厮按照苍井满的计策来劳军了。

“呵呵,如今黄巾乱贼肆虐,我只是陪宋长史各地巡查而已,算不得练兵。”白沙对面的焦触汗颜道。他不知道白沙突然来“劳军”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太守可是要白沙的脑袋啊,怎么主公还敢堂而皇之的来劳什子军?下面的戏该怎么演,他心中是一点底都没有。

“本官先行谢过白镇长。”上首的宋长史端起酒杯遥敬,他心中也在嘀咕,这白沙难道有埋伏?别看身边还有百十名完好的和差不多痊愈了的士兵,宋长史完全可以一声令下将白沙拿下,可看看白沙谈笑风生的样子又不敢轻举妄动。他心中也在使劲的分析,如果焦触和白沙有染,现在动手的必然倒霉的是自己;若焦触与白沙无关,白沙不知道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抓他,唔,拿了就是;若白沙知道,那他为什么还这么做?可宋长史总觉得这里面似乎有点什么阴谋的味道。

“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下官刚才在外面将士们竟然连营帐都没有,下官佩服。”

“呵呵。焦大人的确练兵有方啊。”宋长史讪讪笑道,“对了,本官听闻岳沙镇附近黄巾乱贼时有出现,鬲国、安德失陷,前不久平原镇被抢掠一空,李镇长被杀,不知白镇长如何看啊?”

白沙放下筷子,神色慌张的答道:“下官正欲为此事去求见太守大人,这不宋大人来了,下官正好请宋大人在太守大人面前美言几句。”白沙做了个揖,接着道:“实不相瞒,本镇外就有一队黄巾乱贼驻扎,那黄巾乱贼威逼下官每月缴纳军粮若干…”

“大胆!”宋长史勃然变色,将杯子一摔,“来人!拿下白沙!”

“喏!”帐外闯进两名亲兵,刀剑出鞘,就要抓白沙,却见白沙身后之人(张冲)慌里慌张的扯出佩剑(是扯不是抽),挡在白沙面前,宝剑左右乱晃,浑然是紧张的拿不稳:“别…别过来…”

“哈哈哈哈~”宋长史见白沙一屁股跌坐在席上,顿时大笑起来,焦触和那两亲兵也是忍俊不禁。

“宋…宋大人饶命…求宋大人让下官说完……”白沙哀求道。

“呵呵,说吧,本官给你一次机会。白镇长,勾结黄巾乱贼可是死罪!说吧,为何勾结乱贼?”

“靠!先判定罪名再自己给自己找理由,你这是给我下陷阱啊?”白沙心中大骂,嘴上却恭恭敬敬的答道:“大人,下官冤枉啊!本镇才建立不久,不过民兵一百,连平原镇都不如,如何抵挡得住那凶残的黄巾军?下官曾三次派人前去平原城求援,可是…可是…可是三次都被黄巾乱贼半道劫杀,只得到三颗人头啊!大人啊,为了保住全镇妇孺老幼,下官是不得不为之啊~大人。”白沙带着哭腔假惺惺的擦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继续诉苦道:“这不,宋大人和焦大人一来,黄巾乱贼闻风而逃,昨晚那队人马已经溜了,下官也是冒着危险才来劳军的啊!”

“不管怎么说,尔等勾结乱贼是肯定的呢?”宋长史冷笑。

“这…”白沙两手一摊,光棍的答道:“下官只想保住贱命一条,所以此次特带来白银五百两,恳求两位大人在太守大人面前美言,将下官调到平原城。”

“白镇长这是什么意思?”宋长史两眼一瞪,怒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贿赂朝廷命官!来人,拿了!”

“宋大人息怒。”焦触忙道:“白镇长,怎可如此作为?身为父母官就应该为领下百姓着想,岂能贪生怕死!”

“是,是,焦大人教训得对!”白沙喏道:“可是——”

“诶,白镇长,等宋大人和本官回平原后一定将岳沙镇的情况向太守大人禀明,相信太守大人一定有所定夺。还请白镇长安心。”

“……喏!”白沙不情不愿的答道,就见他眼睛珠子乱转,谄笑着对宋长史道:“宋大人,下官失礼,还请大人大量。这样吧,下官见外面的将士也是顶风冒寒的,下官准备了两百顶帐篷,两百斤肉,还有五百斤酒,大人,您看……”

“嗯——”宋长史拖了个长长的鼻音,“本官代众将士谢过白镇长。酒就算了,行军中不可饮酒。这肉嘛,也算了。”宋长史多了个心眼,这厮万一在肉里下毒……想到这里,宋长史咯噔一下,难道…难道那群如影随形的敌人就是岳沙镇的?

“喏。”光靠篝火是挡不住夜晚的酷寒的,白沙知道已经至少有二三十人冻伤,甚至还有七八人已经冻死,只要你要了帐篷,就别想士兵再攻打岳沙镇!“呃,宋大人,焦大人,那,那下官再献五百两银子给众位将士买酒驱寒。毕竟身体乃革命...身体乃一切的本钱不是?”

“嗯,白镇长有理。宋大人,你看...”焦触岂能看不出白沙这是变相的“行贿”。

“既然焦大人如此说,本官怎么再当坏人不是?”宋大人假意笑道。

“不知二位大人在此能逗留多久?要不请二位大人进镇歇息?”

“白镇长何意?”宋长史怒道:“白镇长这是在赶本官走吗?”

“下官不敢。下官是想,只要二位大人在此,黄巾乱贼就不敢再来。所以……所以……”

狐假虎威,宋长史不禁有些好笑,这厮居然敢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了!殊不知心中的坚持竟被白沙几乎话弄得动摇了。“呵呵,好吧,本官就做主在这里盘桓几日。”

“这就是死要面子啊!”焦触暗叹道。

平原,城墙上稀稀落落斑驳的血迹被寒风一吹,就冻成了暗红的冰棱。护城河被堵,原本清清凉凉的河水也变成了深浅不一的红色冰块,其中还有僵硬的尸体和损坏的各式“武器”夹杂,别说安放云梯,就是人在上面走都必须小心翼翼,稍不小心就可能被横七竖八东倒西歪偏偏又极为倔强和坚硬的竹枝断刃刺个遍体鳞伤。

攻城已经三天了。第一批勇士早已消耗殆尽,而靠流民新组成的勇士每日不过能抓到区区数十人,真正的黄巾将士不得不参与攻城,也损失了近一千,这还不算受伤的。每一位义士可都是孔豹的心头肉啊!就算如此,攻上城墙的次数还寥寥可数!

看着区区百米冲锋之路上层层叠叠的死尸,孔豹心如刀绞。他没料到平原城竟然顽强如斯。其实城楼上的商校尉何尝不是心惊胆寒,两千五守军虽然伤亡不到五百,可箭支却快要耗光了。毕竟长年不见得有战斗(剿匪?呵呵,哪里不是匪如牛毛,今天剿过,明日又起,官兵未至匪徒却早逃之夭夭,如此只要不是太过于嚣张猖獗,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其实官兵之祸远大于强盗,不过这个太守大人是不会承认的,唔,对,那是百姓爱戴官兵,壶浆箪食),郡国兵横行乡里,连训练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哪里还有多少战斗力?一见敌人攻城,生怕敌人爬上城楼害了自己的性命,郡兵弓箭手不管三七二十一那是先可劲的射。至于沸油滚木则更加的少了。

礌石前日就已经耗尽,能方便的回收的滚木倒是不缺,那也只能作辅助,最令人担忧的是箭支最多还能支持过明天,之后就不得不进行短兵相接白刃战了!

“杜大人,您看...”孔豹挖空心思似乎还是找不到除了强攻之外的方法。

“呵呵,本人只是监军,至于作战我可是门外汉啊!”杜远皮笑肉不笑的答道,心中却说战吧,死得越多老子就越好控制。等久攻不下损失大了军心浮动到时本监军再振臂一呼,岂不是这旅帅也该姓杜了!

明知杜远有意推脱,孔豹也奈何不得。攻,攻不下;退,不甘心,骑虎难下的滋味可真不好受!有心去请白沙,可一则自己先利用了他恐怕师兄已心存芥蒂,二则远水解不了近渴时间不等人,据斥候回报,高唐沮授的士兵已经过了黄河在渡口集结,虽然未出动,也是蠢蠢欲动了。从高唐北津(就是高唐黄河北渡口)到平原只需一日行程,即便冬日路滑也最多一天半时间,尤其身后可还有焦触五百人啦!若三方齐聚,怕是连走都走不了了。诶,也不知岳沙镇现在还在不在了!

“旅帅,今日是否还继续攻城?”麾下一位卒长犹豫的请示道。

孔豹咬咬牙,令道:“传令,今日休整。各卒多派人手收集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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