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赵钰成而言,声摇就像是上天赐予的意外恩赐,她时而忧愁,时而淘气,忧愁的时候,如同雨落孤花,让人怜惜;淘气的时候,如同鱼跃清池,让人欢喜。
她谈论起哥哥时沉醉的模样,是那般地天真可爱;她将桂花树叶递给自己时的微笑,美得如此震慑人心;她拐弯抹角询问自己感情史时的狡黠,她跟阿维斗嘴时的心思灵敏……这种种的一切通通让他着迷,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美好的姑娘。
从小就失去母亲陪伴的赵钰成,同时也没能得到父亲明确的爱。父亲是个自傲又专断的人,或许因为母亲的自杀而迁怒于自己,要不然怎么会从来没有正眼瞧过自己?赵钰成原本以为自己会因为无人关心,无人在意而在这个王宫里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身心腐蚀,最终成为一条行走在王宫里的幽灵,然而声摇出现了,他才发现能拯救自己的,并不是经由别人所施予的爱,而是自己对声摇毫无保留付出的心情。
在等待梅悟溪回王宫的日子里,声摇享受着赵钰成陪在身边的感觉,有时候竟没那么着急要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赵钰成让她感到安心、笃定,仿佛对方是自己在这个陌生地方唯一能卸下戒备的存在。在她的眼中,赵钰成对别人的淡漠或许源于母亲的自杀,然而他对自己的却绝对谈不上淡漠,相反……赵钰成的眼神时不时会让她内心慌张,燥热,欣喜。
声摇心疼赵钰成的身世,也感念他对自己的温柔、包容、以及陪伴。她很想让这个不苟言笑的男人舒展开来,但能做的有限,只能用心去陪伴。
神奇的是,渐渐的,声摇竟然也能从赵钰成脸上看到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温暖笑容,这让声摇快乐,也让她幸福。可除了这些,她又不敢去向赵钰成询问有关梅悟溪或有关自己如何回到大奥国的事情,她害怕对方无法理解自己的境遇,害怕他觉得自己疯了,害怕分离……她对赵钰成,一边是毫无道理的信任,一边是不敢彻底坦白的逃避。
声摇并不知道,在赵钰成的心中,早已决定,假如能寻找到她的家乡,就随她而去,向她的父亲与哥哥表明自己的心意,承诺给声摇一生的幸福与安定;假如寻不到,就辞去现在的职务,带上声摇、阿姆以及阿维,在远远的地方置办一个庄园,生几个孩子,看着孩子们绕着自己与声摇欢乐地跑呀,笑呀……他将给予声摇以及孩子们全部的爱与生命,绝不让她们的脸上挂上泪珠,想到这些,赵钰成既激动又渴望,他当然知道,前提条件是声摇也爱他,声摇会接受这份心意吗?
三个多月的朝夕相处足以让声摇明白赵钰成的心意,从赵钰成的眼神中,行为里,她看到了一个男人平日里言行的正直、勇于承担责任的勇气,以及对自己深入骨髓的关切,这看似不够主动,实则绵绵无尽的爱意,让声摇确信,赵钰成是她在这个世上除了王兄与父王之外对自己最温柔的人,怎么会不动心?又怎么会……没有丝毫触动?
时间一天天过去,始没有梅悟溪回来的消息,垚国仿佛是一座屏障,隔绝了她与家乡之间的联系,难道要一直留在这儿吗?或许留在这儿与赵钰成在一起也不是件特别绝望的事情,声摇感到痛苦,仿佛每一个对回家失去希望的想法,都是对亲人的背叛。
晚霞映红了庭院的墙壁,头顶上桂花的清香浸染心脾,声摇立在桂花树下,恍惚间觉得晚霞的那头是家乡,晚霞的这头是自己,明明霞光如此柔和,却残酷得如同身体被割裂,流出浓浓的血液。
赵钰成走近,静静地靠在声摇身边的桂花树上,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轻声问到:“声摇,假如一直找不到大奥国在哪里,你愿意留下来吗?留在我的身边。”
声摇没有料到赵钰成会这么直接,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向自己提起,她脑袋一片空白,低着头,想说些什么,又什么都没说出口。
良久,赵钰成叹了口气,转过身来,轻轻将声摇揽进了怀里,用温柔且颤抖地声音说到:“你不回答,我就当你的答案是愿意了。”一阵凉风吹来,将桂花的香气吹得更加悠然四溢,声摇打了个寒颤,禁不住悄悄将赵钰成搂得更紧。
桂花树下的那个拥抱让两人对彼此的感觉更加确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赵钰成无时不处在铺天盖地的幸福之中,而声摇则陷入一种莫名的焦虑情绪当中,一方面为赵钰成的爱感到欢喜,一方面为这么久过去了都没能回到王兄与父王身边感到自责,两个年轻人各自怀揣着自己的快乐与担忧,终于等来了梅悟溪回王宫的消息。
梅悟溪经过三个多月的铺排与严防死守,终于将东边村落的疫情控制住,可以抽身回王宫向国王报告。
他本可以不用着急回来,依然可以留在村落继续忙碌控制疫情的收尾,只需指派一个人回王宫通知即可,然而他却有不得不回来的理由,那个与乌山湖产生共鸣的特殊星象就要形成,只有在这特定的一天才能让声摇回到属于自己的大奥国,假如给到她一个回去的机会,她会选择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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