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也太贵了吧?咱们不坐了,走回去好不好?你要走不动,娘背你。”
陈氏听说车费要二十文钱,心疼得不得了。想当初杜锦宁生病,她跪在地上求了牛氏半天,牛氏都舍不得掏一文钱,最后杜方菲答应了婚事,牛氏才这请了郎中来。最后连看病和抓药,统共也才花了三十五文钱。三十五文钱,就把她如花似玉跟命根子似的女儿的终身给毁了,她怎么舍得花二十文钱来坐车?
“娘,您放心,我以后会赚更多的钱的。大姐的事,再不会发生。”杜锦宁也知道陈氏的心结所在,抓住着她的手,认真地承诺道。
陈氏也知道这样走回去不安全。虽是青天白日,漓水县治安也还好,但小混混们偷鸡摸狗的事是免不了的。不说远的,就说那孟强,当年也是在街头做这样的事,后来打架伤了脑子才变成了傻子。那话她一说出来就知道自己不明智,此时杜锦宁这样说,她心里一酸,主动上了骡车。
有骡车就是不一样,娘儿两个花了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就回到了村里。
“停,就在这儿下。”远远地望着了村子,杜锦宁就叫车夫停了车,跟陈氏下来,把账结了。
陈氏原还没想那么多,这会子见杜锦宁掏出二十文铜钱给车夫,不由愕然,问道:“你哪儿来的钱?”
那一锭二两银子,她是眼看着那个书生给的,杜锦宁塞进了怀里。路上杜锦宁也没去钱庄换铜钱,怎么就有铜钱付车费呢?
“伯祖父先前给的。”杜锦宁道,“走罢。”
陈氏下意识地跟着她走,惊讶之余,旋即又深深地懊恼起来:她原该想到这些的。要不是杜锦宁身上有铜板,现在怎么付车钱?莫不是用牙咬一小块银子出来付账?她是个当家的大人,却思虑不周,还没杜锦宁想得周到。
杜锦宁见陈氏不作声,还以为她对铜钱的事有想法,解释道:“这钱是伯祖父把书给我的时候一块儿给的。他也是担心咱们遇上什么急事,没钱救急,就给了一百文给咱们防身。娘您放心,以后我赚了钱,钱又能过了明路,一定会好好孝敬伯祖父的。不说别的,割上几斤肉扯两块布,也能把这份人情给还上了。”
要是以前,陈氏还会觉得欠这一百文钱压力太大,以她们现在的状况,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钱还。可刚才眼见得杜锦宁卖话本,轻而易举地就赚了二两银子,而且听那书生话里的意思,只要杜锦宁能再写出这样的故事来,他还会再买,那这赚钱岂不是并不是难事?手里有了钱,想还杜寅生的人情债和金钱债,那就容易多了。
“可咱们这钱,不能让你祖父祖母知道啊。”想到这里,陈氏刚刚松快不到一息的心情又变得沉甸甸的起来。
提起这个,杜锦宁也沉默下来。
她原先的打算,是悄悄地把话本卖了,然后赚的钱谁也不说,等想办法让杜家分了家,再将钱拿出来度过难关。可刚才在县里,无奈地在众目睽睽之下卖了话本,还让同村的章鸿文看到了,这事想要瞒住怕是不容易了。
权衡了一番利弊,她开口道:“我会把事情跟伯祖父说的。反正我当时也说了,是帮伯祖父卖话本。就算祖父祖母知道了此事,也不好拿我怎么样,最多因为你不干活陪我去县里骂你几句,钱他们也没权利去问伯祖父讨要。而伯祖父那里,要是知道我会写话本,高兴还来不及呢,不会责备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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