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上朝散值还时时要顺路接送仰业来往国子监,和侄女长期共用马车也没这个道理。马氏盘算了下决定闭嘴。
何妙香是大府里出来的小姐,不愿轻易口出恶言,仍然稳如泰山的照旧回她:“家长可不是我们府里自称的。这家谱月例银子多过老家同族小辈的份例;姑娘出嫁的嫁妆定制高过族里的姑娘们,都是你祖父回老家时,禀明了族长,才白纸黑字明文记载落定的。”说过后,又伸了乳白如脂的一根指头,指指家规上一处,底气十足的说:“这是族长的具名落款。”要不是家规上写明了这些,自己每月至于要在林家人身上花那么多钱啊?!
马车,哼!
等马车全套落定小百两纹银就没了。
她区区九品的俸禄养上杂役定员六个;以后的人吃马嚼、马掌配件的养护零零落落的消耗,这俸饷领到她聘出家门,也未必能攒下马车的钱。
若是大爷没挺过去这个坎;或是三个月后都不能养好要罢职离官,那三年大姑娘不论是丁忧或者遭排挤卸职回家伺疾,长房就都没了俸禄银钱。在老家的长房三个小子还要读书进学,那都是烧钱的祖宗。
这笔马车钱是无论如何都不可以拿的,这就是往水里扔钱--光听个响了。
“那我情况特殊!此前发俸禄是在海外逐月由户部随行官员发放的。因为辗转海外,穷家富路的一家子花用也没准头,想交家里公账或和兄弟们领月例银子也不能够。那现在我和父亲回来了,现在这银钱上又是怎么个说法?”
“你父亲是男丁长子,俸禄钱财所得自然是循例一半交账,半俸自理,你二叔也历来是如此。我收点庄子上的钱租米粮,管着这些子薄俸,是要操心满府上下人等吃穿用度的。”何妙香抿了口茶水。
眼角撇到林昭献锯嘴葫芦般,不言不语茶水不动的坐着。看来是在等着寻自己的错处,好给万里归家的大侄女撑腰的。
她不动声色的继续道:“柴火、冰、炭、酒酿、茶叶样样不菲。”她待嫁时就学的管家,大门户里小姐少爷的奶娘断奶后并不辞退。跟着主母领个协助管家的差事,日后就是能处处提点小主人的现成帮手了。诸如内宅家用的安排;余钱的置田买地;有能力又忠心的管事、掌柜的人才培养留用;亲戚、同僚人情的来往;上峰的年节孝敬、平日的请送都是学问,处处需要仔细妥帖。
她虽不是长女,在娘家没理过事;在原来的夫家也不是长房媳妇,只在夫君身体尚可时协助着帮忙了两年,可她也是学了当家主母十八般武艺的。
只是在这个家,别的且不说,光是那几个零钱,风大点都刮跑了,还哪有的闲钱给她来打理。当家理财,也要有财可理才行,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又有什么办法。
何氏顿了顿。
马氏就恰到好处的接话道:“母亲是伯爵三品尚书府上的姑娘,来了家中自然是各方面不及的。”
何氏看来是习惯这样的问答配合的,点头接道:“既然来了家中,自然不计较这个。身为长辈当家理事,为儿……尔等操心,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只是大姑娘少时离家,恐怕对家中诸事都生疏了,才多分说几句。”
她将葱白素腕间翠色欲滴的镯子,向左下方不经意的亮了亮。皓腕如雪掩映在天青、嫩绿里更显白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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