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延了好一段时日,冬天到底还是来了。天空中阴云密布,终日不见阳光,冷风拌着冷雨,冻得人都不想出门。
有天清晨,高小妹母女走在永都镇冰冷冷的大街上。寒意穿过衣裳,丝丝缕缕的钻到身体里面来,高倩倩禁不住打了个寒战。高小妹开口埋怨她:“出门时让你穿多点,你不听,现在后悔了吧。”
高倩倩有个朋友打来电话,约好她们早上到镇上来喝早茶。高倩倩刚刚把车停在马路边的停车位上,她就打来了电话,告诉高倩倩说她已坐在马路对面的茶店。高倩倩母女赶紧裹紧了大衣,快步朝红绿灯处走去。她们准备横过马路,去茶店跟朋友会合。
十字路口处人潮拥挤,早起的工人、菜贩子、学生挤成了一锅粥。因为附近有一所中学,所以人流中以学生居多。孩子们大多背着书包,撑着雨伞,有些学生还拿着面包或油条之类的食品充早餐。
人们并没有因为天气寒冷而窝在棉被里,平时生活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下去。
在人群里,高倩倩发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学生。那学生穿着校服,年龄约16岁,应该是初三年级的学生。他看起来成熟老成,少了一份少年应有的活泼和天真。他坐在一辆电单车的后部,双手拎着一个大篮子,篮子里是刚摘下来的新鲜萝卜。那一大篮子萝卜太沉了,他不得不用上两只手将它紧紧的抓住,以至两手都变得通红了。
骑着电单车的人是个老年男人,年纪接近70多岁,应该是孩子的爷爷。电单车前面的踏板处,也放了一麻袋萝卜。应该是他们家收获的萝卜太多了,麻袋装不完,多余的部分只能让少年拎上。高倩倩觉得这爷俩个有点脸熟悉,但是又不知道曾经在那里见过。
绿灯终于亮了,人群纷纷抢着过马路。那收萝卜的爷孙两个,骑着电单车,过了马路,朝着菜市场的方向去了。
约高倩倩喝早茶的朋友是个老师,工作单位正是附近的初级中学。她和家人近日准备去台湾旅游,便想向高倩倩咨询一下去台湾应该注意的事项。朋友在茶店靠墙的位置坐着,看到高倩倩她们来了,赶紧召手让她们过去。
墙其实是透明的大玻璃墙,掀开了落地大布帘,便可以清楚的看到窗外的马路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她们点的一壶绿茶刚刚被端上来,高倩倩忽然发现,一个穿着校服,似曾熟悉的身影正匆匆忙忙的从远处跑来。这不是刚刚在红绿灯处碰上的少年么?她手指着少年,急忙让朋友辨认是不是他们学校的学生。朋友只抬头看了一眼,便淡淡地说:‘不错,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初三年级的,名叫吴明。“
朋友看出了高倩倩的疑惑,便继续跟她解释道:”吴明爷爷有三个孩子,他父亲唯一的一个男丁,也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不幸的是,他父亲多年前去新加坡务工,结果一去不回来,失踪了。过了两年,母亲也改嫁了。他家里经济不是很好,全家人都靠年迈的爷爷奶奶在支撑着。两个姑姑也比较困难,很难能帮得上他们的忙。不过,这一家人都很要强。除了国家发的补助费外,平时都不接受他人的施舍。吴明早上要去帮他爷爷摘菜,有时候会退到。可是他的成绩很好,什么时候考试都是第一名。“
吴明从茶馆前面的马路上匆匆跑过,他的裤管湿漉漉的,明显是用水冲流过,但是裤脚上依然有清晰的泥巴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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