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还未作答,还夕就又听雪鸮的声音幽幽的传来,还颇带着几分赞赏,“没疯啊~丫头~听我的~把水搅浑~越浑越好~越浑越容易脱身~往自己身上揽~别手软~”
还夕微微往那边看了看,思索着她的话,暗道雪鸮机敏胜于常人。她决不是一般的细作,她牵扯到的案子,也必然不是一般刺探情报的小案。
“嘿,又有你什么事!”牢头敲了敲铁槛,往雪鸮那边喊了一声,又对还夕道,“丫头,等着,我去问问。”说罢,撂下水罐,扭头便走了,只是嘴里还在小声念叨,“奇了怪了,太守怎么知道这丫头会找他?”
其实,太守哪里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他对府衙门口值守的衙役和牢头都有着相似的吩咐,不论是吴府、武宣王府、吴还夕,还是一个陌生路人,但凡有人要见他,或是在街上生事,务必速速回禀。他只是想看看哪一方会按捺不住,先跳出来,不管是意在救人还是意在灭口,他都不希望错过一点有关案件线索。
还夕站于堂中,身影孤傲而倔强,掩在阴影中的眸色暗了暗,又缓缓抬起头,眼中忽然有了坚毅的明亮之色,朱唇微启,轻轻吐出,“我是朝廷派出的密使。”
她就是在赌。赌一个能够迷惑住太守,让其被迫放下这两件案子的缘由。
果不其然,如果说之前的案情让太守难以理出头绪,那现在的太守则是彻底的糊涂了。到底谁才是应该相信的?到底谁才是人犯?
太守撑着书案站起,疑惑的想张口问什么,但最终却压下了。复又慢慢坐下,只是皱着眉头,微微转着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嫌犯。继而倒吸了一口冷气,紧抿嘴角,拿不定主意。
还夕见他疑惑重重,知道自己离目标不远了。她一边仔细观察着太守的神色动作,一边以此为据,在心中润色着接下来的措辞,镇定自若的缓缓开口,继续给这锅翻着小泡咕嘟的糨糊,添着柴火。
“风翎处为皇家所办,择选幼童,加以训练。其中男女人数、姓名、容貌、出身,皆不为外人所知。待幼童学成,或派入敌国敌营,刺探敌情;或留在禁卫军中,效力皇室;再或者秘密安插入朝臣宗族之府,观其心迹。”
“吴还夕是我的身份,柳一云是他的身份。两个身份都是假的,都是为了此次在安阳的行动而编造出来的。”
“遗憾的是,江州柳氏在数月前犯事。柳一云的身份就此作废。漫天的海捕文书成了我们暗中探查的最大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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