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朵娜的内心充满了不安,在草原上,女人有时候连货物都不如。昨夜这些乱兵不知道是什么来路,凶悍得要命,颉利大汗的人马居然无法抵敌。外面人心惶惶,她也顾不得嫌脏,抓起地上的土就往脸上抹了几把,想想又觉得不够,又将炉里的灰烬和了马奶抹了一些。她倒是临危还顾及到了脸上的伪装匀不匀的问题,抓着铜镜——这是那位颉利可汗给她准备的,据说是汉人的东西——仔细看了看。随后就被集中起来,蹲在一起。
本来以她颜值,必然是最醒目那一个,但眼下的她脏兮兮的,也就没几个人注意到她了。她身上的衣服倒是与寻常的胡人女子不同,但搜查她们的那些汉人兵丁哪里懂得这个,把她和其他人掼到一起便不再理会她了。草原的清晨有点凉,但她却顾不得了,内心的忐忑不安让她几乎就想立即跑走,理智却压住了她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听天由命,她和侍女的手紧紧抓在一起,手心里都是冷汗。
“小姐,你说他们都是什么人啊?”侍女紧张地问着身边的温朵娜。
“我也不知道,从来没见过他们,他们身上这些盔甲也不像是草原上的,难道是大楚的人吗?他们怎么会打到这里来?”温朵娜的见识毕竟比侍女要高一些。
“我听说过南边的汉人,据说他们比草原上的狐狸还要狡猾,比狼群还要凶猛,而且他们还会巫术,草原上的勇士遇见他们就会彻底失了神智的。”侍女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传说,说话的时候嘴唇不停地哆嗦。
就算是此前为了须卜的未来,自己被迫来到这落日原上的时候,心情虽然忐忑,也未必就有现在这般害怕。颉利不管怎么说也是草原上的英雄,草原上的姑娘有哪个没有听过他的大名?嫁给这样的人,虽然不是很愿意,但总归心里还是有点期待的。
来到落日原之后,她没有见到颉利可汗。听说那个人领着自己的骑兵南下攻打汉人了,只留下了一个身边的大将保护自己。日子一天天过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虽然是王妃,但她毕竟是须卜的人,落日原的人都是黑狼部族的人,明面上都会让着点她,暗地里给她找点麻烦也是有的。寄人篱下,最大的靠山不在身边,生活自然不能同日而语。
或许唯一还真心待自己的也就是自己的侍女了,但眼下这个境况,性命难保,两人还能否再这样活着都是奢望,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两人还在小声说话,那边转角过来俩人,一个是之前看押自己这些人的那个小校,另外一个自己不认识,穿着一身甲衣,身形虽不高大,但行走之间也是威风凛凛,一路上都有看守他们的甲士向他行礼。那个少年将军不知道向那个小校说了什么,立时便有一些人开始将现场这些人分隔开来。随着人群被一批批的带走,温朵娜的心跳也越来越剧烈,简直就要跳出心窝一样。
现场很快就只剩下了主仆俩人。
“起来,跟我们走。”两个甲士走过来,对她们喝道。
两个姑娘战战兢兢地跟在那两个看起来如同凶神恶煞一般的甲士后面,等待着命运的审判降临。转过一个拐角,她们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七拐八拐之后,一座熟悉的帐篷出现在了眼前。
楚寻已经在帐里等待着温朵娜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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