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钱氏下狱,张小月一连几天没来传习所了。
“听说她去找十一娘,被挡在门外不让进呢。想也知道啊,十一娘是要入宫的,怎么能跟犯妇扯上关系,躲都躲不及啊。”
陶四娘轻蔑的扯扯唇角,又道:“我还听说啊,那丁汶是杨相远亲的儿子,所以啊,隔了那么多年,廖知县还得屁颠屁颠的给杨相爷出这口气。呵呵,还清官呢,不也得溜须拍马?”
或许因为陶四娘的身世,她对权利极为痴迷,这种痴迷又变为倾慕投注到了她所认为的当权者杨相身上的同时,又轻视向权贵低头的人。
玉姝坐在角落,一边绣花,一边静静听着。好像这件事跟她半点关系都没有。朝堂政事,波谲云诡,变幻莫测,玉姝不懂那些。但她并不认为廖启是为给杨相出气,才查办钱氏。直觉告诉她,此事或许并不简单。
陶四娘说着说着,朝玉姝扬起下巴,高傲的问道:“谢玉姝,这回小月她家倒霉了,你们娘俩该高兴了吧?”
“人在做天在看呢。”玉姝仍是仔仔细细绣好每一针,连头都没抬,淡淡说道:”幸灾乐祸的事儿,留给爱嚼舌头的人做吧。我和阿娘没那闲功夫。”
陶四娘没反应过来玉姝话里有话,其他几人旁观者清,掩嘴吃吃笑。
“她说什么了你们笑成这样?”陶四娘隐隐觉得不对劲,想了想才醒过味,朝玉姝翻翻白眼,板起脸,喝道:“好你个谢玉姝,你就是表面看着老实,芯儿黑着呢!”
玉姝懒得跟她在口舌上争高下,陶四娘却不依不饶,“哼!看我一句话你就成锯了嘴的葫芦,还敢在我面前扮伶牙俐齿?不自量力!”
“你要真有本事,把宫里的娘娘都变成锯了嘴的葫芦!”
这浪声浪气的京都口音,玉姝觉着特别耳熟,循声望去,那人立在窗外,仍旧大帽水色衫,只露一点白皙下巴。在他身侧站着一位宽肩窄腰,面皮细嫩的中年男人。正是花鸟使田内侍。粱氏陪伴他二人同来,规规矩矩立在田内侍身后,随时伺候。
陶四娘不傻,传话带路这种粗重功夫粱氏轻易不做,而且听口音也能猜出他们身份不比寻常。陶四娘忙拢拢鬓发,站起身,故作低眉顺眼状,朝窗外田内侍福福身。再抬头,陶四娘谄媚而又乖巧的看向田内侍微微一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恭顺温和。
“独孤郎,不可唐突小娘子。”田内侍温言软语,并无责备的意思。
算上这次,那人替玉姝出头两次,玉姝却连他姓甚名谁都不清楚。这回总算知道他复姓独孤。
陶四娘显然比玉姝见多识广,她一听独孤郎三个字,顾不上避忌,上下打量起独孤郎来。
“独孤郎?独孤明月呀?”
玉姝身后,不知是谁小声说道。
独孤明月?
玉姝认认真真将这四个字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听都没听过,很有名吗?
“这几位小娘子,如何?”田内侍小声问道。
独孤郎透过帽檐缝隙大略扫了一圈,摇摇头,“从面相看,担不起大富贵,不过嘛……”他抬手指了指陶四娘,“她是旺夫益子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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