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张上的字很有力道，力透纸背，龙飞凤舞，好像每个字都是要刻在纸上一般。
相九儿蹙着眉头，看着这纸上写的字。
他年龄虽然不大，但从小在他父亲的熏陶下，饱读诗书。可纵是这样，也从未见过这样潦草的字。
这字……就好像……好像……一坨屎……
抬起头，看了看一旁盘腿闭目养息的苏长野。
严格来说，面前这个只比自己大上六岁的少年已经是他的师父了。相九儿完成了他的任务，苏长野也很守承诺的收下了他。
可是，这学徒的过程却和相九儿想象的有点不一样……
他本以为，苏长野至少也会告诉他一招一式怎么做。
但是并没有，苏长野只是丢给他一本自己写的剑谱，然后让他有不懂的问，就再也没了……
怎么会有这么丑的字……相九儿心里这样想着，可嘴上却又不敢说什么，起码这是师父写的字。
“先生！”相九儿开口说道，他到现在还称苏长野为‘先生’。
“恩？”苏长野应下了，依旧保持着盘腿闭目的姿态，没有睁眼。
“这是什么字？”相九儿问。
“横！横字”苏长野这才睁开眼睛，看了半天。
“可这看上去像‘黄’字！”相九儿说道。
“为什么？”
“‘横’有个木字旁，但你这没有……”相九儿说。
苏长野不说话了，论写字，他确实不擅长。
在盯了那个‘黄’字许久之后，他才开口说道：“是吗？应该是我写错了，替我改一下。”
“知道了。”相九儿懂事的点了点头。
过了会儿，相九儿又拿起剑谱递到苏长野面前。
“先生，这是什么字？”相九儿问道。
“‘斩’！斩头的斩！”苏长野解释说道。
“看上去像是‘折’字，”相九儿说，“‘斩’字旁边是车，这是‘折’字。”
“是么？”
苏长野问道，似乎是被徒儿说的有些难为情了，“世上有这么多字，写错几个，是难免的。”
他这样解释。
“先生说的是！”相九儿点头。
又过了会儿，“先生这是什么字……”
“先生这个字好像也错了……”
“先生还有这个字……”
“先生……”
“先生……”
屋外的天色已经放晴，空气湿润。在苏长野的这间小屋内，这样的对话，在师徒二人之间不断出现。
……
……
一个时辰后。
相九儿咬着牙，两漆弯曲半蹲，挺胸昂头，双臂向前。
“先生，是这样吗？”九儿问道。
“双脚外开，与肩同宽，重心下移，手心向下。”苏长野在一旁严肃的说。
“知道了，先生。”相九儿乖巧的点了点头。
先前相九儿不断的追问，似乎是把苏长野问烦了。苏长野说他的剑谱太过深奥，让相九儿先从最基础的站桩开始。
师父的命令，九儿只能乖乖的听。
“先站上一个时辰。”苏长野说道，然后又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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