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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之后,叫铭怀的公子一直把方季青当恩人,还硬是把他请到了长安第一楼里盛情招待。

那位门口的侍从大老远看到铭怀公子一行人过来,便满脸堆笑跑出来迎接,嘴里直呼:“公子办事回来了?赶紧进去,让卓兰好好招待您!”

侍从看到中间有位陌生人,又看看没有腰牌,想要上前时被王胜拦住了:“这位是我家公子的客人。”

一听说是铭怀公子的人,侍从立即恭敬作揖:“失敬失敬!里面请!”

方季青走进大殿,看到眼前的一副景象,想起了一本古书里的场景:雕檐映日,画栋飞云。碧阑干低接轩窗,翠帘幕高悬户牖。消磨醉眼,倚青天万迭云山;勾惹吟魂,翻瑞雪一江烟水……

“先生,我们楼上请。”铭怀公子毕恭毕敬地将方季青引至楼上常去的曲云阁。

一推开门,迎面扑来君子兰的香味。再看屋里的摆设,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一应陈设透着长安独有的异域风情,但又不失文雅清丽。

铭怀公子将方季青请到了东位坐下,倒了茶水:“敢问恩人为何来此地?”

方季青接过茶放在了桌上后起身:“老夫姓方,是商城一带普通酿酒之人,此次来西域贸易往来路过长安。”

铭怀公子听后再次郑重介绍:“晚辈荣幸与您同姓,名铭怀,是京城第一戏班班主的学徒。”

他指着衣着鲜艳的公子:“这位是明彩,是本家兄弟。我们此次前来长安是来跟随秦腔传人学艺的。”

“诶,不是我们,是他!”那位叫明彩的公子听他这么介绍,赶紧用扇子指着铭怀解释道。

“怎么会有人要杀害秦腔传人?”

铭怀公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说道:“那位老前辈是太子看中的宫廷戏班班主,为人正直,只是那次无意听到官场上的贿事,有人便要加害于他。”

方季青知道他们有所隐瞒,也不便再说什么。

从长安第一楼出来后,方季青哪也没去,径直回了自己住的客栈。

刚回客栈,就有小二跑来送他一封信:“客官,这是借您马的商队留给您的。”

原来商队自那日在街上遇到方季青后,听他说起祥云客栈,便也来投宿,本想着有幸见一面,但行程太紧没等来方季青就启程了。

方季青本以为可以从铭怀公子那里打探到一些醉鬼的消息,只是他们有意隐瞒,自己也不便执意追问。况且自己出来太久,家里那么多生意不能一直交给外人。这样想着,他便收拾起行李,准备明日动身去天水。

这天晚上,方季青早早入睡,比平时提早了两个时辰。不知是因为最近一直赶路,没有休息好,还是因为精力不够,上了岁数。在收拾行李的时候,他就连连哈欠。

月色下,一个蒙面人对另一个人说:“公子,好了。”

那人没有说话,拿把扇子一指挥,蒙面人便把方季青塞进了一个马车。

“你先去,事成之后,我们在老地方等你。”那人对蒙面人说完,不忘兰花指捋一捋飘在胸前的青丝。

翌日,方季青醒来后发现自己在一个破旧的马厩里,周围任何东西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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