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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一过,转眼便是秋日时节。

魏氏受够了病痛的折磨离开了人世,阮珂消沉了好大一阵子,幸而麟渊贴心守候。

与此同时麟渊收集了所有证据直指柳焕和刘显乘之间的贪污纳贿。

但正要捉拿刘显乘时麟渊却发现他一直盯着的刘显乘逃之夭夭了。

他一直派人盯着刘府,他的人也说并未看见刘显乘出府。

可奇怪的是刘显乘确确实实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这晌,麟渊正在书房垂头沉思,一只手拄着下巴,一只手在桌子上画圈圈。

他紧抿着唇,眼中有不明的意味的光芒闪现。

贪污案告一段落,他本可以继续启程去边疆一带,白辞交给他的任务便是镇守边疆,其次才是顺带查查幽州的贪污。

边疆寒苦,他在犹豫要不要带阮珂一起,他怕她受不了边疆恶劣的环境。

其次……刘显乘为什么会逃跑,他……

甩了甩了脑袋,麟渊端起手边的酒一饮而尽,酒灼烈,辣口烫喉。

阮珂在门外站了许久,终于伸出手推开门走进去。

“王爷……”阮珂迟疑着开口。

桌旁立了几个酒壶,她抿着唇走上前,看着那些酒瓶眸光复杂。

麟渊有了几分醉意,闻声抬起迷茫的眸子望向阮珂。

他勾唇笑了笑,邪魅摄人:“啊,软软啊,过来。”

阮珂依言走过去。

“王爷你醉了。”

麟渊笑着点了点头:“是啊,醉的不轻。所以才会对你毫不设防。”

他笑着,目光紧紧盯着阮珂,眉目含情。

阮珂闻言怔愣半晌,握紧了拳头,嘴唇几欲张合,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为什么要骗我?”麟渊眼神里满是受伤与失望。

眼睛不错眼的看着阮珂,瞳孔幽深,好似能看透她的心。

阮珂别过头。

她终究还是不忍心看他人头落地。但是却伤了麟渊的心。

“他是朝廷罪犯!你放走他有没有想过后果!”麟渊声音突然拔高,扣着阮珂的肩膀。

“我知道,可是我不忍心看他死。”阮珂倔强的抬头回望着麟渊。眼中隐隐有泪花闪过,“他也曾善待过我几年……”

“最初呢?”

麟渊问的无厘头,但阮珂的身体明显一怔,她垂着头,肩膀微微抖动。最初,她是真的想要不在乎他的死活,可是她好像有点做不到。

“最初,我是真的没想过管的……王爷,对不起。”她想哭,但是却怕麟渊看见她的眼泪心软。

“软软,为了找齐证据我费了多少心思你不是不知道!刘显乘想杀我你也是亲眼目睹!为什么?”麟渊情绪激动,双目微睁。

“你想放他走你可以和我说,但我不喜欢你瞒着我偷偷的放走他……”

“对不起……对不起……”阮珂泣不成声,抓着麟渊的臂弯一遍一遍的道歉。

麟渊复杂的望着她,最终无力的垂下手,转身背对着她:“算了,你先回去吧,天色不早了。这几日不要往外跑了,就在府里待着吧。”

阮珂紧紧咬着嘴唇里的软肉,口腔中顿时蔓延着一股血腥之气。

他竟是想限制自己的行动?怕她再将他的行动告诉刘显乘?

她盯着麟渊的背影,嘲讽一笑,良久才转身离开。

待她离开过后麟渊才缓缓转过身,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麟渊按了按发疼的脑袋,有些懊恼的叹了口气。

她这个傻瓜,她在乎刘显乘的死活,可那老乌龟却是不在乎的!更何况如今她与自己在一处刘显乘必定会用她来威胁他。

若刘显乘当真在乎她便不会明知她在马车还让人放箭!

……

阮珂回到自己的屋里,心中愧疚不已。

明明刘显乘差点杀了她和麟渊,明明他没有尽过为人父的责任,这些年纵容刘若兰欺辱他,逼死她娘,可是她还是会鬼迷心窍的放他走。

麟渊怪她,也不无道理,她并不生气,有的只有愧疚,愧对麟渊的信任。

……

……

今早麟渊自觉自己昨夜有些冲动,刘显乘毕竟是阮珂的父亲,她不是冷血之人尚且做不到眼看自己父亲即将被问斩自己却无动于衷。

想过来之后他有些理解阮珂,想为自己昨夜的冲动道歉,况且他觉得实在没必要为了老乌龟伤了他们的情感。

麟渊来到阮珂的院子,突然双目微瞪,呼吸一滞。

“软软!你要做什么?!”麟渊惊呼道,面上闪过惊慌,疾步走过去。

墙上的阮珂闻声一愣,僵硬的转过头来。

“……王爷”阮珂楞楞的望着麟渊,悬着的一条腿定住了。

“软软你要干什么?快下来!”麟渊双手张开,焦急的对她道。眉头紧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阮珂,生怕她掉下去。虽然这墙不是很高但是摔下去还是很疼的。

“王爷……”阮珂抿了抿唇,她没想到麟渊会突然过来,她本来想偷偷离开的。她是罪臣之女,且又是放走罪臣的罪魁祸首,若不是麟渊保着她她也是要被问斩的……

“王爷,我要离开了,本是想背着你离开的,没想到你会过来……”

“软软……你,你要离开我?为什么?我对你不好?”麟渊眸色骤然暗沉下来,皱着眉望着阮珂,语气幽怨。

阮珂摇头道:“王爷对我很好。只不过阮珂身为罪臣之女实在无法再呆在王爷身边,我还,我还放走了刘显乘,于王爷不义,实在没有脸面留下了。”

“软软,我不介意,你快下来。”麟渊上前两步急声道。

阮珂还是摇头:“王爷不介意我介意。”

“王爷,我是罪臣之女,我们没有结果的,你是大邑最尊贵的王爷,是陛下的同胞兄弟,我们……云泥之别岂能长相厮守?”

“软软……”麟渊哑言。

他要娶阮珂确实得花不少心思,所以他迟迟未求亲……只想等一切安排妥当再十里红妆迎她进门。

阮珂见他神情自嘲一笑:“所以,王爷与我,今生无缘。”

“谁说今生无缘?软软,只要你留下来我们马上成婚!”麟渊急急的说道。

眼中的神色刺痛了阮珂的眸子。阮珂狠心闭上眼,再不说什么,从墙上跳了下去。

麟渊心中一紧,眼中霎时布满惊慌的神色,他赶忙跑上去跃上高墙,一眼望过去,没有阮珂的身影……

麟渊心头染上一丝慌乱,一下不知该如何是好,急急跳下去,由于太过惊慌失措,麟渊竟然崴了脚。

脚踝发出一声细微的声响,麟渊也不管,疾步走向四处,寻找那一抹倩影。

他不相信阮珂会这样离开他,明明他们一直恩爱有加,她为什么能这样狠心?说走就走?

“软软!软软!”不顾四周人异样的眼光,麟渊大声疾呼,声音颤抖。

他发了疯似的到处找,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为什么会找不到呢?

明明四周没有暗道,怎么可能找不到的?

……

……

不知道找了多久,麟渊颓丧的蹲在一角抱住自己的头。

他找不到,他找不到软软了。

脚踝处传来的疼痛和心里的疼痛相比微乎其微。

麟渊失落的往回走,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路上被撞到在地,脚踝那处伤又加重了几分,剧烈的疼痛袭来麟渊也一声不吭的爬起来。

回去软软一定会在的,她一定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他那么爱她她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她一定是又在煮那个难吃的粥逼他吃下去。不吃她又会生气了。

麟渊苦笑着,内心深处知道阮珂已经离开了,可是他还是抱有希望不愿相信。

回到府里,麟渊第一时间就是冲进阮珂的院子,默默地走向阮珂的屋子,望着满屋的的家具,麟渊终于忍不住了,嘴角含着苦涩的笑容,走到阮珂的床铺坐下,伸手**着那一处。

那里……似乎还有阮珂的温度。

麟渊就势躺下去,口鼻间便充斥了阮珂的身上的香脂味,就好像她还在一样。

“软软……”麟渊口中呢喃。

就这样躺了许久,麟渊觉得右脚踝疼痛无比有些困惑,睁开他微红的星眸望向那处。

脚踝已经肿的很高了,麟渊脱掉鞋袜,又红又肿的脚踝便映入眼帘。

麟渊笑着戳了戳,疼得龇牙咧嘴。

“软软,我又受伤了,你快来看看啊,疼死我了……”

接下来的几日,麟渊一直在找阮珂,从未放弃。

他准备了聘礼百抬,红妆十里,就放在阮珂的房间里。

他在等,等阮珂回来他们便成亲。

只是,一日两日……半个月都过去了,麟渊自认为翻遍了幽州,但也没有找到阮珂。

他不禁有些泄气了,终日以酒消愁。他初尝情爱便遭受这样的打击,难免心灰意冷。

晚风拂江柳,隔岸望轻舟。

任麟渊想破头脑也没有想到阮珂这几日一直在幽州的的望林湖漂泊,从未离开过幽州。

阮珂离开麟渊后便在望林湖上的画舫住着,她看着麟渊从高墙跳下来崴了脚踝,看着麟渊喝的一塌糊涂惹是生非,被人揍得鼻青脸肿,英姿飒爽的他变得狼狈不堪……麟渊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得清楚。包括麟渊每日里去找寻古物珍宝凑齐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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