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有亮,弯终于转完了,车驶上了一条狭窄的路,之后行驶的地方就都没有路灯。绿化带无人打理,疯长,几乎把路上面的天空盖了一半。
我握着琥珀红鱼的手已经汗涔涔了,C44仍然没有停靠站点。又看不到白衣男人了,我把右手伸向安全锤,心里盘算着:如果我用安全锤砸开车窗,以这样的车速,要怎么才不会把自己摔死。
拿琥珀红鱼的另一只手突然发烫,我低头看,琥珀红鱼变成了黑鱼琥珀。
身体向前一倾,报站的声音响了起来:地铁大学城南站到了……
我如释重负,愿一切都是我想太多。
我跳下车,往前走,只一会儿车就驶出很远了,车屁股上两盏灯却出奇的亮,亮得翻白,最后居然变成了两个骷髅头。
我晃晃脑袋,想看清楚,凝神再看时,光束已经消失了。
我慢慢的呼出一口气,欲往前。
就在我两米之内居然有一个人。我记得只有我一个人下车,他为什么会走在我前面?
这老疙瘩和他的背篓我都记得,因为我刚上C44时他擦着我往里面挤。
老疙瘩背着个大背篓跑。他打出的大概是手电筒的光束在黑夜里晃来晃去,偶尔会有几条跳到我身上,让我十分不舒服。
如果,我是说,如果那辆车真的有问题,那这老头能下得了车,或许跟别人是不同的吧?
我条件反射似的望望身后无尽的黑暗,转回来拔腿跟着他跑。
他背对着我,左手拎麻袋,右手拖铁架子。不知道那晃来晃去的手电筒光他是固定在哪里!
他跑得很快,我想起了老爸说过的一句话,“一切跑不动都是TMD放屁,如果屁股后面有人拿着菜刀要砍你,你跑铁定比兔子他爹还快!”
如果你身后是一群鬼呢?
这是老爸骂那些爬几级台阶就喘个不停地年轻人的。此刻我却真的有一种有人在后面拿菜刀追他的感觉。
我也撒丫子跑,我腿长,只一会儿就超过了他。在与他并齐的时候我真的很想看一眼,但有了前两次的教训,我的颈椎骨变得迟钝了,我还没有扭过头去就已经跑远了。
绕过一堵活动板材的墙,就看到了地铁站。入口的最高处挂着一盏灯,这时看着竟与太阳一样光芒万丈。
又近了些,柔和的灯光照着绿色的墙面,竟把地下入口烘托得幽深而晦暗,像是地狱的入口。
身后传来铁架子哐当哐当的声音,我脑子里的画面竟然是老人拿着菜刀朝我砍过来。
我冲上了台阶,时间变慢了,我的动作也变慢了……
当我的身子浸在灯光里的时候,我全身的每个细胞都活了过来,那一瞬间,我居然很清晰的感觉到有东西与我的身体分离开。
我跨上电梯,眼睛看到的场景是:面容枯槁的老人接近灯光时,先跨出左腿,伸出右手,然后头也伸进了光芒中,接着左腿渐渐与灯光融为一色,变成虚无,接着是右手,最后是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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