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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懿见她忧心忡忡,多少也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可此事关乎梦言的生死和整个局势的走向,此刻断然不能让她有所动摇。一看到虞兮正想开口问话,他两手抱拳,深深地鞠躬行了一礼,语气缓和而又沉重地说:“虞妹,你尊我为兄,我当知你心所想,可现在毕竟还不是时候,我们依然身处这场迷局之中,仍有许多悬而未决的困惑未能解开,我希望你能沉下心来,可好?”

被他这么一劝,虞兮一句悬在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又咽了回去,相较于原本凄凉和愤怒的心情,此刻竟如掠过一丝暖意,让她脸色冰冷的神色稍显欢愉。和他对视一望,心里不禁一颤,遂又连忙将目光转向一侧,也点头还了一礼,说道:“兄长此话,虞兮记下了!”

周懿长吐一口气,嘴角微扬,“你放心,虞老前辈的清白,我会替他找回来。”

虞兮嫣然而笑,抿着嘴点了点头,“走吧,这里阴森森的,怪瘆人的。”

二人正要往外走,只见司马春仍在观察第三尊石像上的道袍,周懿怕他也中了磷毒,忙问:“兄长在想什么?”

“哦,我在看这上面,还有么有其他的玄机。”

“这道袍上仍有没燃烧尽的白磷,小心中毒。”

司马春叹了一声,抬头勉强笑了笑,“那走吧,出来时间太久,怕她们会怀疑。”

“好,我跟你们一起去打猎!”

周懿看她饶有兴致,不禁眉头紧皱,愣在了原地,“这大半夜的,外面积雪太深,去打什么猎?我和兄长借口出来,只是不想惹她们注意罢了。”

话说到此,虞兮哪肯作罢?她语气一转,一脸正经地道:“那我不管,话都说出来了,要是两手空空的回去,反而会让她们怀疑,你们要是不去,我自己去!”说着,转身就忘外走。

“啊?”

周懿正在迟疑,司马春走到身边低声说道:“她静下心来陪你演这场戏,而不是去找梦言大闹一场,已经不容易了。我劝你还是顺着她吧,免得她反悔。不过话又说了回来,就算你对梦言百般袒护,可她终究是局内人,真相大白的时候你还能怎么办?”

“不瞒你说,我对这个真相,还真是既期待又害怕!”

司马春诡异地笑道:“男人呐,也该像女人那样从一而终,要不然,总有你烦恼的时候!”说着,也朝门外走了出去。

这句话尤为刺耳,事已至此,他对梦言也只是怜悯,虽然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几分莫离的影子,可他十分清楚,这种源自于久别忧思的错觉纵然再是唯美,可那终归是一种梦幻,自己也绝不是司马春说的那样一幅花花肠子,所以猛然被这句话调侃,周懿窘得面红耳赤,望着二人出去的背影,似乎竭力地要争辩解释,“哎,我可没有……”

出了门,见虞兮站在雪地里等得颇不耐烦,彼时夜深人静,气温也陡然降了下来。虞兮站在雪中瑟瑟发抖,一脸嫌弃地问:“你到底去不去!怎么十几年了,这婆婆妈妈的性格,一点没改!”

周懿将她双手拉住,捧在嘴边哈了几口气,笑道:“化雪时节,你的身体撑得住吗?”说话时,又左右看了看,问道:“兄长去哪了?”

虞兮噘着嘴,似有赌气的样子,哼了一声道:“大冷的天,他回去陪慕容姐姐去了,怎么,你看不惯人家说说悄悄话,想去搅局吗?”

说着,一把扯回了衣袖,转身就往前院走,缩着脑袋使劲儿地把下巴往衣领里面藏,心情愉悦地道:“我们也不是在这里白吃白喝的,这山里有什么,今天晚上都给她捉回来,算是这几天口粮……”

一回头,看周懿仍然愣在原地发呆,心里立即上了火,气地她直跺脚,“周懿,你再不走天都要亮了!”

他原本没想什么,可蓦然注意到虞兮刚说的那句话,不由得挠头苦思,心中暗想,她十年前见过我吗?可虞兮一着急,容不得他多问,跑过来拉着他,拖拖跩跩地出了门。不过在他看来,十年前二人书信交往频繁,虞兮知道他儿时的性格也不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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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五更时,周虞二人才从山中回来,仗着念生脚力好,打了不少猎物。不过当时众人仍在休息,他们猜不透司马春和慕容雪到底在那间客房,冒然叨扰又十分尴尬,所以只能让念生卧在回廊下,他们依在念生丰腴的皮毛之下,也能挡风御寒。

天明时,司马春从客房出来,见他二人这般光景,便打趣他道:“士逢知己,可抵足而眠!这天寒地冻的,二位还真是拼了?”他抱着膀子走到廊下,蹲在跟前笑了起来。

念生警觉,司马春出来时它已经醒了,不过唯恐打扰周虞二人休息,所以趴在地上也没动,只是抬头瞅了瞅他。他这一笑,二人自然也醒了,虞兮伤病未愈,又熬夜一夜,至此时心神具惫,睡眼惺忪地说了一句:“要不是怕搅了你们夫妻俩的好梦,我就挨个敲门了,你还好意思在这说风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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