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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疏醉当真好茶,那茶香浅浅淡淡,却是谁从沔南亲手抱回来的绕春寒,被吝啬的洛王殿下勉强分了些出来给他,却叮嘱着书房里的茶叶不许动,等今年的贡品回来了,都给你也无妨。

他撇撇嘴,以为谁不知道,不就是小宴亲手摘的茶叶吗,谁稀罕?哼唧!

他傲娇的想,又肖想着洛王不在也没谁能去那王府库房,他能不能,悄悄地,去书房里,取一点点来喝?

这般想,刚刚想到,却被什么动静一惊,吓了一跳。

白光耀眼近乎圣洁,那展翅的身姿优雅温和,仿佛也是当年见了谁独坐院中逗弄鸟雀的身姿,柔和曼妙。

他下意识已经伸出了手去接,那鸽子仿佛通灵性一般落在他掌中?

黎疏醉歪了歪头,有些疑惑:“冷轩,你说这是不是洛王殿下用来传信的鸽子?”他摸了摸那细小的头颅,那鸽子乖顺的闭眼,用头颅轻蹭他指腹,恍惚那般神情便能叫做是享受。

冷轩看了看那鸽子脚边,一卷细细竹筒,点了点头。

黎疏醉小心翼翼取下竹筒,那鸽子便已经展翅高飞,却也并没有远走,那身影落在对面栏杆石桌上——

恍惚去年也曾有谁坐在那张桌案上,与那销香楼的桃雅姑娘笑谈曲谱,思虑舞姿。

那时才知,原来她便是弄华阁的掌柜。

而今,却不知芳华何处。

此时那竹筒握在掌中,是谁有些好奇,想拆了那竹筒看看内容?却被人低声提醒着阻止:“这院子里的人该走的都走了,不该走的也走了,这书信,怕是不是给你我看的,你还是小心着点。”

他顿了顿,恍惚想起若是正常来说那娇俏身影此时总该出现在这王府各个角落,却是谁趁夜取马表示明天要出去散心,这一走,便再没回来?

这书信……

他忍了忍好奇,拨弄拨弄那竹筒间的细绳,装作漫不经心道:“反正小宴不在,不如……”

冷轩低低笑了笑——

“小宴和洛王都是你我惹不起的性子,你若是想看你便随意,只是届时不要又拉上我便可以了。”

他指尖握着那绳结细细的一头,扯了扯,扯到了一半,听见这话,顿住。

他叹口气,低嘘一声:“诶,有情人的书信,想来我们也看不懂。”

是谁执笔的动作僵了一僵?

看向他,又似乎看向远方。

“你我,若真是想懂,想来应该不难才是。”

……

她,远在马上。

夏风拉扯着春风拂来,若全说是春,却带了夏的燥热,若全说是夏,那风又仿佛春风般温和。

那风迎面而来,是谁坐在马背上昏昏欲睡,小鸡啄米?

这一点,一点,就点在了谁的背上,换那人一僵。

身子有些绷紧,她迷迷糊糊间似乎被谁无奈拉了一把,开口,语声颇有些讪讪犹豫:“你……要不,我们干脆停下来休息休息?”

……

“主子你要么休息休息?”

是谁低声开口,生怕惊扰了那办起正事来不要命的人,此时已经两天三夜没有合眼。

桌边一盏浓茶,已经凉透,他执杯往唇边凑,闻了闻味道,恍惚便想开口:“雁儿,你这茶……”

茶杯伸出,指尖却是一顿。

他愣了愣,摇摇头,恍惚也有些怅然。

“我说呢,这香闻着确实不大对。”他将茶杯随手一搁,头也不抬,开口:“扶风,换杯茶来,绕春寒。”

扶风欲哭无泪,呐呐表示上次那杯绕春寒他非说是味道不对,苦的!他拿下去悄悄尝了一尝,明明很香!

特么谁知道他喝惯了书房里那罐,此次出门出的匆忙又忘了装带,茶市上花了千金好容易买了回来,非要说这不是绕春寒,绕春寒不是这般味道?!

他哭笑不得也不知道如何言说,他很想说主子这不是茶苦,这怕是相思的滋味哟!

此时却终于不敢言语,讪讪端着茶杯退了,临走,未来得及关上房门,又看了看那大开的窗,他嘀咕一句:“主子,要是姑娘在,看见你这般,估计又不高兴了。”

他执笔的手一顿,在纸上洇开了浓浓墨迹。

他一愣,恍惚也有些迟钝,此时低头急忙提笔,搁在一旁青玉笔山上,揉了揉眉心。

书房关门声轻轻响起,是谁低叹一声。

“切,她哪里是心疼我,是不满我好几天没陪她,这般贪玩,让人怎么放得下?”

说是这般,他眼光却颇有些温柔,看了看身边文案堆得高高,便是两天三夜辛苦的结果。

各处堂口接连遇袭,疑似有内奸闯入,一路暴露出堂口位置,让人一抓一个准,一把一锅端——

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如今安抚人心是要务,找出内奸也是要务,这江湖上是是非非纠纠葛葛分外说不清楚,却想起似乎谁说?

“我看累垮了你怎么办,这些事情谁来干。”

他低低笑了笑,神情分外温柔。

“雁儿,书信收到了吗?”

他退开椅子,捏了捏额角,起身,一袭轻裘顺着肩头滑落,落在深色沉香木座椅上,染了一裘浅香,恍惚也是谁曾经爱用的熏香。

他站起身,伸展伸展身子,晃着脖子往一旁卧室走去,一边走一边自语:“说不定能早些回去陪陪你,一个人可要照顾好自己,再闯祸,看我怎么收拾你。”

房门轻轻关上,是谁松一口气,低叹。

“这侍卫地位一天不如一天,还没有姑娘的名号好用,”他摇摇头,再叹:“行路难,做侍卫也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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