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而又古老的院落里,一侧的院墙甚至已经颓圮了。院落破败不堪,荒草兮兮,地上满是落叶,一轮火红的圆月挂在夜空撑起了整个院落的照明。
临近秋天的山风是有些冷的,打在人的身上冰凉凉的,男孩就这么跪在地上,望着身侧地上尚有余气的中年人,不禁打了个寒颤。中年人的脸上还挂着笑,地上是方才受刑后留下来的早已干涸的血迹。中年人对男孩摇摇头,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能以此来安慰他自己没事。
院落里独独有间房亮着昏黄的灯光,灯影里模模糊糊的映照出屋内的人影来。那人似在打坐,手中的木鱼不紧不慢的瞧着,恰似在冥想。
男孩的眼神偷偷在院子里打量着,从那将近枯死的老树上歇着的黑鸦到那间被藤蔓植物裹得死死的小矮房,他几近将整个院子打量了个遍,也更加觉得这里鬼气森森起来。
额上的汗珠也是因为对里面那位的惧怕而滚滚流了下来,因为长期的跪立他的腿已经发麻了,而他终归是因为身子骨差而将要抵挡不住了。
看看身边因失血过多将要昏迷的老米,男孩抿抿嘴唇下定了决心道,“我错了。”
“嗯?”虽然他只问了一个字,可却还是让男孩觉得压力倍增。
“我不该带她出去的,如果她不出去,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男孩调整了下将要往旁侧倒下去的身姿又继续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是胆小,没敢认。”
气氛就此僵直,安静,死一般的寂静。男孩越发觉得可怕起来,似乎这方黑乎乎的天就要将他吞噬,最后变成这院落里荒草的肥料。
“还有呢?”木鱼声突然断了,内屋的人对他的下文很是期待。
院落寂静,风吹树叶沙沙作着响,乡野的田间时不时的传来蝉鸣虫叫之声,挠的人心直痒痒。
那是她最喜欢的声音,她总是拉着他说它们在和她说话。他虽笑,却因为她喜欢,也爱。可是,现在却如魔音般搅乱着他的心神,仿佛,她还在?
“还有……”他紧张,舌头像是打了结,话到了嘴边又被堵了回去。
“还有什么?”老爷对于他的反应异常的愤怒,那阵呛人的辣烟随着风的扩散,将他裹住害他差点窒息。
男孩知道,老爷这次是真怒了,这是对他的惩罚。
他缓了口气,顿了顿道,“阿言的事,你知道多少?”
“知道……”男孩吞吞吐吐的,脑海里是女孩那双对他笑眼盈盈的双眸和故作老成时哀声怨念面孔,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一刻,他忽然发现,自己对她的了解……
“你是阿言带回来的。”语气严肃无比,“所以,我不动你。她说什么,我都依着她。”
男孩跪在地上静静的听着,沉默着,心下的思绪却又是万千翻滚………
屋子里的木鱼声,再度响了起来,似乎不想再理会屋外的两个罪人,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得一声唤,“柳儿!”
柳儿是家里的佣人,和老米一样,据说都是很小的时候便被老爷子收养了,一直带在身边。从男孩到这家起,她便在,小些的时候老爷子时常不在家,便是由这柳儿一直照看着起居的。不过,宅子里的人都唤他们一声柳妈、米叔,可见他俩都是有些年岁的老人了。
只是没想到,如今这阴惨惨的荒宅里,附近又都是乱坟岗子的深山老林,可说是隐蔽之极,她一个妇道人家却是有这份胆量也跟了过来。
见孩子似乎被吓傻了,她也是在一旁好言劝道,“老爷,他还是个孩子。”一来是因为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见着他有所触,二来则是家里已经忙成一团糟了她不想再送走一个黑发人。
“阿言也是孩子。”那冷静而刻板的声音再度从屋里传来,“那本就是他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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