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裂润脉,太阴有灵。
玄胎引渡,玉女承情。
魁兽施恩,慰我芳荫。
九霄轮转,白日不明!”
巫祝的祷告喑喑若雷,回荡在空旷的会场之中,有一种诡异的神秘感。
祷告声毕,以他为中心的高台上突然腾起了一蓬幽蓝的鬼火。巫祝一个旋身,火焰便化作一道流星,飞越过众人头顶,直直坠落在那巨大的禇红色帐篷之上。整个棚子顷刻间燃烧起来,夺目的蓝光将会场内外映得透亮。
“快救火……”
女人的声音尚未喊出,便被旁边的丈夫紧紧捂住了嘴巴。村民们个个面露惊恐,就连陈玉瑶也被吓了一跳。
“族姐别慌,不过是些燃烧阳气的把戏罢了。”
陈灵瑄拿着帕子,心中不屑,脸上却笑意温柔。
若不是为了恶心陈沐,她哪会搭理这么个草包?十六岁了还未引气,好好一根凤簪,也生生戴成了草鸡!
那火焰看着厉害,实际上却只是没有温度的阴火。巫祝这一招,一来可以撑撑场面,二来则是为了燃尽棚内的阳气,使生产的环境更有利于纯阴炉鼎的出现。
所以随着火焰渐渐消退,棚子依旧毫发无伤。然而正对会场的门帘处,跳跃的阴火却久久不熄,远远望去,如同一道幽蓝的火焰拱门。
四下里静得可怕。
纵使殷寻见多识广,此刻也感到一阵说不出的压抑。
“吱呀”一声闷响,两断腐朽的木质咬合在一起,听得人牙齿发酸。
众人抬头望去,却见山崖之下,那排停驻云车、闲人免进的院落正缓缓开启了大门。
与此同时,女子细碎的哭声由远及近,渐渐充斥了整个会场。
只见那漆黑的大门之内,陆续走出了一队队哭泣的女人。她们身上都穿着白色的连帽斗篷,神色戚惶,腹部高高隆起。
即将临盆的女人,本就行动不便,此刻被人吆喝着向前,更是步履蹒跚,摇摇欲坠。
这样灭绝人性的景象,令殷寻整颗心狠狠揪起。她捏紧了拳头,好容易才忍住上前阻止的冲动。
上一世她未曾观会,但也听说过代孕女奴的凄惨。
每个女奴的肚皮上都用玄墨写着所属世家的名讳,此刻的步行,也是为了更顺利的产下胎儿。而眼泪被称为阴水,作为规矩,女奴们更是不得不哭。
如此迷障般的执着,实在是既可恨又可笑!
女奴们被沿途的护卫催促着,纷纷从燃烧的门帘处钻了进去。若稍有踟蹰,还会被喝骂几句,推上一把。
而进了棚子的女奴,全都被专门的接生嬷嬷捆绑在木板床上,一个个袒露着肚皮,如同待宰的羔羊。
目睹这一幕的落霞村民,全都被眼前炼狱般的景象吓得呆住。有些女人甚至惊呼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陈沐揉了揉眉心,也有些头疼。他只知这是家族产业,却没想为了炉鼎,这些人竟做得如此之过!
“罢了,赶紧把这些凡人清出会场!”
陈沐顿了顿,又补充一句:
“做的利落一点,抹掉记忆,别让他们把这些事情传扬出去!”
他叹了口气,又看向身后的殷寻。见她脸色苍白、微微颤抖,终是放缓语调,出声安抚:
“别怕,那同你没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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