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这才着急得搓起手来。
当初沈家的罪名有“私造兵器铠甲”一项,乃是谋反大罪。虽然按照惯例,罪不及出嫁女,他当时仍是惶惶不可终日。加之他与沈氏本就势同水火,口角之事时有发生。
又有刘姨娘在一旁煽风点火,还有杜敏和杜老太太明里暗里的推波助澜,二老爷才拿了杜明心做要挟,叫沈氏自行了断。又故意在外间耽搁了许久,约莫着人死透了,才叫人进去收尸,当时沈氏整个身子都已经僵硬了。
杜老太爷虽然恼恨儿子心狠手辣,可木已成舟。他只吩咐留下崔嬷嬷照顾杜明心,将其他伺候沈氏的人都发卖了。至于耿姨娘,她是二老爷向沈氏挑衅的战利品,二老爷如何舍得将她赶走?
“把心姐儿嫁入会宁伯府,咱们还有一二拿捏沈遥的本钱。若是嫁了旁人家,那边不踩着咱们去巴结沈遥才怪!”大老爷瞪着二老爷,这个弟弟又蠢又糊涂,还想吃独食,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杜敏见二哥有所松动,不禁又起了一丝希冀,她试探着说道:“二哥,要不把心姐儿嫁给我们焕哥儿,可比嫁到大嫂娘家更近些……”
大太太阴阳怪气地说道:“小姑这话可是不对,这近不近的,不光要看血脉,还得看看亲疏吧?当初你是怎么对弟妹的,这府里知道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再者说,要把心姐儿嫁给焕哥儿,你也得看心姐儿愿不愿意吧?我可还记得前几日焕哥儿得罪心姐儿的事!”
“除非你来个釜底抽薪,明儿一顶花轿抬了心姐儿去。要不等兴国公上门,管叫你算盘落空!”
几个人在正屋里吵闹不休,杜老太太只坐在炕上咕嘟咕嘟地抽着水烟。她的心里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滋味,大概是人老之后,发现很多事情都脱离自己掌控的失落吧。
她之前几次三番问老大、老大媳妇和女儿,所听到无非就是想指望沈家与皇家当初的那点儿香火情,可从来未曾听说还有什么兴国公!
想想沈氏,杜老太太并不担心沈遥会将自己如何,毕竟她还占着个长辈的身份。可以后杜家何去何从,竟要着落在杜明心这个丧妇长女身上,实在叫她非常地不痛快。
两日后,皇上带着百官到城外迎了太后进宫。下午,兴国公沈遥便登了杜府的门。
大老爷见他刚交了宫里的差事就上门,可见十分重视杜明心,自是无比欢喜。二老爷却又多了几分忐忑,生怕沈遥将旧账翻出来,找他算账。
两人带着杜恺慌里慌张地到大门口去迎,却发现胡同两边站了两排面无表情的士兵,三人被吓得腿肚子上的筋都转了。
门房的阴影里,一个冷冷的声音传过来:“哪个是杜家二老爷?”
三人被吓了一跳,仔细看去,发现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背着光,坐在一张大圈椅上。
“我,我就是。”二老爷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突然劈空一声鞭子抽动的响声迎面传来,二老爷被吓得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口中直呼:“兴国公饶命!国公爷饶命!”
沈遥心中一片悲凉,父亲啊父亲,您当初为何将姐姐嫁了这样一个人?
他冷笑道:“方才有个苍蝇飞过二老爷面前,我帮你收拾了。”
众人低头看去,果然二老爷的脚边落着一只死苍蝇,不由暗自惊心。这鞭子短短的距离就能发出如此凌厉的响声,可想力道之大。然而沈遥却能收放自如,打死了苍蝇却未伤到二老爷分毫。
“兴国公武艺超群,在下佩服,佩服!”大老爷尴尬地笑道,顺势踢了踢还跪在地上磕头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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