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头又能吐出银币,凯奇总算心安的睡了一夜。早晨的时候,死人头又吃了一点奶酪和培根当早餐,吐出几枚银币后又安静睡去。
凯奇心满意足的收好银币,藏好箱子,便来到镇上逛了起来,他对这个新地方也充满了好奇。
他先找到一间地精的饭馆吃了顿精致的早餐,然后随意逛了起来。这里和霍尔镇非常不同,常常能看到全副武装的冒险者聚集在一起吵闹或者赌博,一间地精的赌场更是人头攒动。
这让凯奇有些不自在,同时发现许多冒险者古怪的打量着他全身,凯奇终于意识到自己穿着太过华贵招摇,于是换了一身普通的打扮,果然不再引起关注。
同时他发现这里居然有好几间铁匠铺,以提供冒险者们旺盛的武器和护甲需求,与此同时,地精的药剂师铺更不能或缺,毕竟地精药剂师是大陆公认的医术最精湛群体。
他原本只是想在药剂师铺里买点常用的药物备用,但被铺子里各种各样的稀奇玩意勾起巨大兴趣。店主是一个驼背的地精药剂师,胡子和眉毛花白老长,几乎完全遮住了双眼,十分古怪滑稽。他给凯奇尝试了冒险者们最喜爱的东西,诸如槟榔和烟草叶,这些是提神和刺激神经的好东西,药剂师声称是从其它大陆航海购来,所以价格不菲。
凯奇十分不习惯烟草叶的苦涩味,但对槟榔一见钟情,于是买了一大堆放在身上当零食。这东西让他想起了更刺激的奇迹酒,于是打算找个地精酒馆去享受一番,毕竟这种冒险者聚集的地方不可能会缺少这种享乐场所。
但他先路过了一间十分高大的南瓜屋,南瓜屋的门窗和其它神果屋很不一样,组合起来像是一张狰狞狂笑的面孔,正有不少人涌入,仿佛钻进了恐怖大脑袋的嘴巴。
凯奇也好奇的走近,发现门边竖着的挂旗一面绣着一张笑嘻嘻的小丑脸,另一面自然是店名,凯奇大字不识一个,但一看就知道是地精马戏团。
凯奇想起自己当乞丐时,霍尔镇来过几次地精马戏团巡演,但那时他身上一个子都没有,自然不能看热闹。眼下刚好遇到,必须得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和遗憾。
看大门的是一个地精还有两只地精袋鼠,这两个袋鼠都被打扮的十分滑稽古怪,浑身挂满了叮当响的小铃铛,脑袋被涂成了小丑脸,自然少不了两顶又尖又歪的小丑帽,同时脖子上挂着收门票钱的小桶。
门票钱其实并不贵,只要十块铜板,凯奇觉得光看这两只倒霉滑稽的地精袋鼠就值十个铜板了,于是学着其他人扔了铜板进小桶,地精袋鼠训练有素,立刻向凯奇笨拙的鞠躬,弄的铃铛更是乱响,凯奇哈哈大笑的走进了马戏团里面。
南瓜屋里面很宽敞,并没有像其它神果屋一样铺上地板,而是一圈一圈渐低的木制座位,最后在地底留下一片圆形空地,四周用高高的木墙拦住,下面场地离观众席最少四米高,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徒手爬上来。
观众席已经聚集了几十人,基本都是来找乐趣的人类,还有人抱着孩子,其余还有少数的地精,他们是其它地精商铺的雇员或者店主,抽空来放松心情,除此之外,两个马戏团的地精小贩分别带着一只打扮滑稽的地精袋鼠在通道间来回游走,兜售各种食物和美酒,还有精致的手艺品。
凯奇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发现表演场地上正在上演一出逗猴子的滑稽戏,但表演者是一个苍老的人类,显然是马戏团雇来的。
表演者和两只猴子都卖力的表演着,凯奇第一次观看,自然觉得很惊奇有趣,但其他观众显然早看腻了,大多百无聊赖,甚至有几个粗鲁的冒险者大声倒彩,让老头和傻猴子快滚。
老头表演完之后,可怜兮兮的向观众们鞠躬,但得到的只是更多的嘘声,几个善良的镇民见他可怜,这才扔了几块铜板下去。老头等猴子捡完铜板就失望的退场了。
表演场里墙壁上的木门打开,又进来了一个肥胖的人类女人,跟着涌出好几只或大或小的狗,等女人准备好场地,表演终于开始。她指挥着小狗们做出各种有难度的动作,比如直立跳高和转圈,或者敏捷的穿过各种障碍物。
虽然表演很热闹,不至于像的老头那么无聊,但也只是偶尔得到一些孩子的欢呼和掌声。凯奇毕竟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大孩子,越看越觉得有趣,便大方的扔了几块铜板下去,得到了一只小狗站立鞠躬致谢,逗得他更是高兴,又扔了几块铜板。
接下来是两个互相卖蠢逗趣的人类小丑,不过很快被观众轰下了台。又换了一个地精艺人,他可以同时抛接十来个苹果,终于引来一阵叫好,场地上陆陆续续扔了几十块铜板,当他退场时,又扔了几十块。
凯奇很清楚,他之所以受欢迎,不仅是技艺高超,更因为他是老鼠人,在人类观众眼里看起来更加的有趣和滑稽罢了。
已经是中午,而马戏团的表演不会停止,接着又上演了马术表演,但许多观众都已经离席,可能是回去吃午餐,也可能是觉得无趣,但同时也陆续进来了不少新观众。凯奇看的却津津有味,干脆在兜售地精那里买了一些食物和红酒当午餐。
整个下午都是各种不同的表演,不过观众反应平平,甚至又轰走了两个表演,而最受欢迎的是一个人类大胖子,他男扮女装跳了几段怪笑的脱衣服,最后甚至在肚脐眼里塞了一颗红枣然后拿出了一口吃掉,观众们震惊的欢呼叫好,扔下去的铜板足有几百个之多。
而到了傍晚,突然涌来了大量的观众,几乎将观众席占满,凯奇知道,正真吸引人的表演要开始了。
果然,当一个试图讲笑话逗乐大家的蠢货被无数口水轰走后,万众期待的好戏终于上演了。
入场木门打开,首先进来的是两个拿着长鞭的人类壮汉,但他们不是表演者,只是安安静静的靠着场边站着,显然是为了震慑接下来的表演者。随后正真的表演者才开始上场。
只见三个狗头人表演者走入场地,凯奇出乎意料的喷出了嘴里的红酒,而满场的观众顿时掀起一片欢呼。
三个狗头人两前一后,前面是两个灰毛的普通男性狗头人,但穿着木头制作的盔甲,甚至还带着木头头盔和木剑,双腿架着一块木板,画上战马图样,显然是扮成了人类骑士,但模样说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引得观众们嬉笑不止。
而两个“骑士”后面是一个女性狗头人,凯奇还是第一次见到女性狗头人,因为女性狗头人基本上只待在领地里生活,不像男性狗头人喜欢到处瞎跑惹事,所以很少能看见她们的踪迹,而这个女性狗头人打扮成了人类公主的模样,穿着华丽的白色长裙,带着漂亮的花冠,并且果然十分“美丽漂亮”,因此得到了一片赞叹的口哨声。
因为女性狗头人和男性狗头人外貌区别很大,当然也有十分丑陋的女性狗头人,不过大多女性狗头人都浑身雪白的长毛,面目多半像蝴蝶犬,充满了女性柔美,和前面两个扮“骑士”的男性狗头人天壤之别,他们就像农村或者臭街道随处可见的土狗罢了。
正因为外貌和习性差别巨大,因为人们说起“狗头人”都泛指男性狗头人,而称呼女性狗头人多半区别成“母狗人”,甚至“美狗人”的美称。
这两个狗头人“骑士”骑马保护着狗头人“公主”,围着场子摇摇摆摆的逛了两圈,引来更多欢笑,甚至已经有人忍不住丢了点铜板下去。而就在这时,正真的表演开始了,只见另一扇入场木门忽然被嘭的一声踹开,一个家伙冒冒失失的冲了出来。
观众席顿时又是一阵哄笑。
这显然是一个人类表演者,但浑身穿着一套臃肿的戏服,活脱脱的一只恶心的大癞蛤蟆,手里拿着一根木棒,显然是扮成了一个蛤蟆食人魔。凯奇和正真的蛤蟆食人魔可可布一直在打交道,知道食人魔只是有几分像蛤蟆罢了,绝非这种滑稽模样,但还是立刻明白对方的装扮意图,毕竟只是一场滑稽戏而已。
三个狗头人表演者显然是被迫逼着表演的,所以神情间总是心惊胆战,眼神乱瞄,一点也不专业,不过观众们可不在意,他们这种可怜模样更能逗趣。
“啊!是食人魔!”狗头人“公主”立刻尖叫着捂脸瘫倒在地,声音沙哑中带着柔美,引起一片哄笑。
“食人魔”扛着木棒如同螃蟹走路一般拦在他们前面,粗着嗓门吼道:“哇哈哈哈!好漂亮的人类公主!”
“哇啊!闭嘴!”两个“骑士”拔出木剑高举,“我们是高贵的骑士,发誓保护公主,赶紧滚蛋!”
“哇哈哈哈哈!”“食人魔”摸着大肚皮仰头狂笑了起来。
表演者们每说一句,观众席都会爆发出一阵哄笑,凯奇也被逗的喷出了嘴里的槟榔。
接着“骑士”们和“食人魔”又装腔作势的争吵了几句,“食人魔”忽然用木棒在肚皮上猛敲几下,“哇啊啊!我要杀了骑士,抢人类公主当媳妇,好生一窝小蛤蟆!”
观众席又是一片哄笑和口哨声,然后扔下一片铜板雨,催促“食人魔”赶紧行动。
“食人魔”果然行动了起来,只见他怪叫着和两个“骑士”斗了起来,起先还三心二意的打的有来有回,虽然引来不少哄笑,但更多的是不耐烦的嘘声和催促。
忽然间画风斗转,“食人魔”暴吼一声,一木棒狠狠砸在一个狗头人“骑士”的头盔上,显然并非演戏。狗头人“骑士”惨叫一声扑倒,另外一个“骑士”和“公主”顿时吓傻了。
观众席更是一声惊天动地般的叫好,几乎所有人都同时站了起来。只见那狗头人“骑士”不住抱着头盔在地上惨叫打滚,鲜血很快从头盔里溢出,引得观众们大声欢呼和振臂,跟着铜板如雨般抛向场中。
凯奇目瞪口呆,没想到这表演真的会伤人,虽然对方是一个狗头人。却见那“食人魔”又叫吼着横扫木棒,哐的一声打中了吓呆的第二个狗头人“骑士”,又引起一片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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