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华裳是在一片吵闹中醒来,听着院内几个男人子的声音有些错愕,明王府的内院竟然会有陌生男子闯入,难道又有刺客不成?
赶忙起身将门打开,只见院内多出两个侍卫来,虽有些惊讶但好歹不是刺客,也稍稍放宽了心,抓紧洗漱,倒要去前院问个究竟。
整个王府瞬间变得安静下来,平日里喜欢说笑的丫鬟小厮们也都谨慎的埋头干活,半分牢骚都不敢发,看看自家主子,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安然的用着早膳,可眼前摆着的食物也只有粥喝了两口,其余丝毫未动。
“你来了。”慕容宸听到俞华裳的脚步,闲来无事的问了一句,“怕是已见过这些侍卫了吧。”
俞华裳笑了笑,“殿下,瞧瞧,只不过是昨晚出了个小毛贼,您就成了重点保护对象了,真想知道前几日丞相在府中遇刺,这平清侯又该派多少人去守卫丞相府啊。”虽是在于慕容宸说笑,可声调之高连厅外的人怕是都听得一清二楚。
在院内踱来踱去的严修离耳力也没退化,自是听到了屋内的谈话,轻笑一声而已,便继续在院内转悠着。
慕容宸用手帕擦了擦嘴,又轻轻说了一声“进宫。”
这句话严修离不得不重视起来,赶紧向大厅走去,刚上台阶便见慕容宸住着紫杖走了出来。
还未等严修离说上一句话,便被子规挡住,两个武人虽无言语交流,可剑拔弩张之态已经是呼之欲出。
“严大人,你好像只负责明王府的安全,怎么,明王殿下去哪儿你也要管吗?”见两人一言不合就眼冒火星,俞华裳只能从中斡旋。
严修离还算明事理,到底知道他自己的身份,听完话后便默默退下,不敢再阻拦慕容宸一行人,眼看着他们出了王府,等马车消失在街头,这才又派人前去禀告慕容深。
皇家间的较量,严修离怕自己站错队,不过,对于慕容宸总还存着秦勇的情份。
刚出宫还没两日,又回了宫,礼邸赶紧又把之前在芳华宫做事的宫人都派了过来,只是少了花生这个小太监。
还在揣测着明王怎会走了又回,慕容宸倒也不掩饰,将在王府遇刺和慕容深派御林军入府保护等等事件添油加醋的说了出去。
加工故事这个活儿,俞华裳很是拿手,终于等到她一展身手的时候了。
最终效果可想而知,整个燕邵皇宫没多久就知道了慕容宸的遭遇,不过,却将重点都集中在了慕容深身上,没想到新官上任三把火,烧了自家兄弟,二三十个御林军驻守在明王府,说白了跟囚禁没什么区别。
慕容深成了众矢之的,总是要找替罪羊,严修离是最合适的。
车去戍长职位,还在刑邸领了三十棍杖责,再出来,早已是脚上如踩棉花般全身无力。刑邸外,无一人来接严修离,如今的他像是个瘟疫,无人敢接近,而单薄的衣衫也难敌寒冬刺骨的凉风,没一会儿全身已经凉透。
人道如此,严修离早就尝遍,所以也没有什么失不失望,只是没想到,自己这样一个满心抱负之人到头来竟落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一件披风突然盖在严修离的身上,不禁一惊,是谁此刻不怕受连累。抬头望去,却见慕容宸站在不远处,子规蹲在他身边刚刚要起身。
严修离不削的笑了一声,一切由他而起,如今却还来施舍,这就是所谓的打一巴掌给颗甜枣吃吗?
“明王殿下,您这是何意。”严修离将肩上的披风扯下。
慕容宸循着声音,慢慢走到他身旁,“我能有何意,只是觉得你做了替罪羊感到可惜罢了。”
说完,将一个令牌仍在了严修离身边,“伤好了,想来找我随时都可。”
一块明晃晃的金牌上刻着“明王”两个字,在阳光照射下是如此耀眼。严修离也曾渴望能得到一块这样的令牌,只是这上面的字不是明王而已。
“滇王”曾是他最想要效力的主子,可是受尽屈辱依旧没能得偿所愿,严修离永远不会忘记,慕容锦让自己去为襄国骁公主赵夕瑶做垫脚凳的耻辱,最后换来的却是一句“记下了”的三字话。
落到如今的下场,又何尝不是自己自作孽,当初如果留在秦勇大将军手下,或许也不至于此......
想来想去,都是枉然,而眼前的这块令牌倒无畏的瞎想实际很多。
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将令牌拿起,再看远处,慕容宸已转身消失在了这条巷中。
“主子是在可怜他?”子规问道。
“不,是给他机会。”
慕容宸想起子规那日说过的话,严修离曾是舅舅期许过的人,纵使急功近利,却还是有可用之处,许他大好前景,或许能换得他的忠诚,哪怕只是短暂的效劳,也是好的。
回了芳华宫,也该听俞华裳的调查成果,关于这个花生,慕容宸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关于花生的疑虑,当初他们刚进芳华宫时俞华裳就有所察觉,只是前有六月和八月的事从中搅和,也便将花生的疑虑抛到了脑后。
不过,花生的凭空消失倒是觉得意外,毕竟,在芳华宫也没有什么可利用的情报价值以至于让他丢了性命吧。可如今现实就是这样,花生消失了,悄无声息的从燕邵皇宫中消失。
偌大的皇宫“丢”一两个奴才没什么稀奇的,所以没人去追究花生的事情。
将几张纸工工整整的摆放在慕容宸桌前,子规拿起看了看,开始一字一句的读了起来。慕容宸什么都看不到,只能让子规代劳。
“这是你查的结果吗?”子规在一旁念,却不妨碍慕容宸发出疑问。
可不是吗?这是俞华裳一下午的劳动成果,虽然只有几张纸却是花生的全部资料,从礼邸弄来这些,也是说了很多谎话,不过,害怕起疑,也没有太过明目张胆的索要。
“花生进宫一年多,平日里也没有结交什么关系很好的朋友,他接触过的几个人我都问遍了,就差出宫去他哥哥家找了。”
“哥哥?他还有家人。”
“是啊,他的哥哥好像一直都在考科举,可总也没考上过,家里的来源一半是花生在宫中的例银,还有一部分是陪富人家做作诗玩乐而获得的赠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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