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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起梁家,宋铮登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抓在手里的草药都被他揪得稀烂。

“别提了,在梁秀才家里陪他守了一夜的灵,今儿早上赶回衙门的时候他家里那帮人去城郊树林下葬去了。”

杨不留微一侧头,同诸允爅视线相触,两人默契地一起转向宋铮,后者问道:“打听出什么没有?”

宋铮懊恼地摇头,“我脑子绕不过这些成天念书的秀才,无论我问什么那梁则跟苏生都能答得天衣无缝,到后来俩人嫌我烦,索性一句话都不说了,对着棺材板儿烧了一宿的秸秆纸钱,熏得我哗哗流眼泪,搞得像我家办丧事一样。”

杨不留噗嗤一乐,“没在他家找找有没有什么别的线索?”

“找了,啥也没翻着啊……而且五更不到的时候听到侯子送来消息,说在王家的院子里挖出了拿肉摊车运回家的被盗财物,我还安排人趁着他们去城郊下葬的空档在梁家院子里挖了个遍,可别说银子了,那院子里的地前些日子刚被翻过,连石子都没几个。”

诸允爅若有所思道:“苏生家……查过没有?”

“查过,昨天半夜去查的。”宋铮又是一皱眉,神色有些尴尬,“苏生父母早逝,他跟他姐姐同住。只不过吧,他姐姐平时总带男人回家,他也就不怎么回去。昨天夜里我们摸到他家的时候他姐姐正跟一男人……嗨,反正后来苏生的姐姐告诉我们说,苏生已经有小半个月没在家中过夜了,至于去了哪儿……她也不知道。”

宋铮话说一半时递了个眼色给诸允爅。后者了然一笑,轻轻挑眉,转头却正瞧见杨不留一脸嫌弃地在这两人身上瞧来看去,末了鼻子一哼,起身做饭去了。

过了晌午,侯子咋咋呼呼地跑进药铺,拖走了还叼着半块儿油饼的宋铮去府衙后街拉架,说是赵史跟孔安掐起来了,正满街打滚,旁人谁说都不听。

诸允爅跟岳无衣藏在楼梯拐角,等着侯子跟宋铮出了药铺的门,这才被言归宁指使到后院继续晒药。

诸允爅随手捻起一小把黑棕色的小块儿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味道怪怪的,便偷偷拨出一小粒伸出舌头舔了舔,抬眼便见抱着水盆的杨不留一脸复杂地瞧着他,欲言又止了片刻,轻轻叹了口气。

“看我干嘛?”诸允爅砸吧砸吧嘴,微微皱眉,转而扬起下颏点了点前堂的方向,问道:“赵史又跟谁打架?那孔安是谁啊?”

“星桥的小师叔,八成是知道星桥受欺负找赵史撒气去了。师哥跟他挺熟,劝一劝就没事儿了,赵史自知理亏,不会找知府大人告邪状的。”杨不留眼瞧着诸允爅尝了一小粒药没品出是什么,正捻起第二粒准备往嘴里放,稍作犹豫,还是开口出声,“殿下……那个……要是没什么病,您手里的药还是别随便儿尝的好。”

一旁跟猫大战三百回合的岳无衣闻言扭头,很是好奇,“这药有毒啊?”

“毒倒是没有,只不过……”杨不留吞咽了一下,似乎是对这药材的性味深有体会,“没用酒研飞炼过的五灵脂,直接这么尝,不太……不太干净。”

诸允爅乍一听这药名有些熟悉,一时恍惚问了一嘴,便听见杨不留补充道:“就是不太适合直接吃的鼯鼠的……小粪球。”

秋日天高,午后暖阳照在身上熨帖又舒爽,岳无衣躺在铺了满院的草药上,猫跳到他身上,寻了个舒服的地方,揣着爪子仰头眯眼,似乎是在眺望远方。

诸允爅体热贪凉,嫌日头晃眼,便在离灶台不远处的房檐下面寻了个位置坐下,手里拿着杨不留送给他的见面礼,脚边还摆着方才漱口的杯子,翻上几页一咋舌,下意识地便觉得这嘴里的滋味儿一言难尽,赶忙又喝水漱口,转头吐在灶台旁装烂菜叶子的木桶里。

阳光擦着泛黄的簿本边缘落入深色的泥土中。

诸允爅捧着这本无名尸簿若有所思。

簿本当中标红的名目是赵谦来收受贿赂行人方便的线团绳头,捉住它,寻其根本,想要查赵谦来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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