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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略一沉吟道:“我想了良久,珠儿以琥珀中的珀字为名,我们家小丫头何不以翡翠中的翠字为名,可好?”我是不太喜欢这个俗之又俗的梁翠作为我的名字,咧开嘴巴就哭。娘亲一遍哄着我一面提议到,“小丫头似乎是不喜欢这个名字。素闻诗经中有一句'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写得很美,何不取静姝二字,梁静姝。”爹爹听闻,连声称绝。我也觉得还是很好听的,便露出一个笑脸,给我的娘亲以赞许。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慢慢了解到,我现在所在的朝代是晋朝,也可以称之为西晋,年号泰始。现在在位的天子武帝司马炎,荒淫奢侈无道,灭蜀吴后,差人把刘禅,孙皓宫中美人尽数送于洛阳,其宫内宫女近万人。不过这些都跟我们这群双角山下的百姓们没有什么关系,只求得时局稳定,我们能安安稳稳过日子便好了。

我和这一世的娘亲爹爹在双角山下的梁家村,这里的村民大多姓梁,偶尔也有别的姓氏,大都是逃难过来的,比如村西头的魏叔家和齐忠家。我娘亲柳贞贞,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当年也是跟着父亲逃难来到梁家村,后来与我爹爹相识相恋,成了一段佳话。我爹爹原是镇上刘府的乐师,后来,因着被其他人排挤,诬陷,愤恨不平,离开了刘府。爹爹才华出众,若非武帝昏庸,公然卖官,以饱私囊,定可走仕途谋得一官半职。迫于生计常为镇上的有钱人家请了去,教导那些公子小姐诗词歌赋,弹琴吹笛。

我常常能听到爹爹在家里吹笛,偶尔兴起也会见到他在家抚琴,每每此时,娘亲必定出来和着爹爹的乐声舞上一曲,而我那软萌的哥哥便会抱着我坐在椅子上开心的做这对恩爱夫妻的忠实观众。

起初,我还会一直抱怨牛头马面对我这一世命运安排的敷衍,可是当我这样天天看到如此恩爱的父母,如此护我的兄长,顿时觉得还有什么能够比得上有一个和睦幸福的家。我不记得在骇澜谷遇到无刃真人和白哥哥之前的事情,更无从得知自己曾否有这样一个幸福的家,总会在自己内心深处发现有些许空白。而现在,面对这样一个美满幸福的家,恰恰弥补了这份空白。这样开心愉快的日子,让我有时候至忘了自己这一轮回的缘由,真真实实的把自己当作了这个家庭的一份子,真真实实的把自己当作了梁静姝。

三岁那年,我的哥哥梁珀七岁,我那美得不可方物的娘亲开始教我四书五经,孔孟之道,楚辞汉赋,了解这个我所生活的地方。七岁的梁珀是个聪明的孩子,三岁的时候对这些个枯燥的东西总是能过目不忘,举一反三。而我呢,便总是在背书的时候睡得天昏地暗,什么四书五经都能让我抛在脑后。每每哥哥一脸不成器的看着我时,总让我觉得他才是那个下凡来的神仙。娘亲对我总是很宽容,总能细心跟我讲解,并把它们变得更加有趣。诚然,我觉得实在不忍心辜负娘亲这番苦心,折腾下来,等到五岁那年,我也成了能把这些诗词歌赋记下个七七八八。

然而我真真最感兴趣的还是爹爹的那把笛子,每每爹爹拿出来,我总要抢过来玩弄一番才肯放手。后来,他干脆开始用心的教授其我各色乐器,我在音乐这方面的才能也渐渐展示了出来。所有听过一遍的曲子,总能一点不差的记下来。爹爹常常感叹,并联合我那娘亲又指导我跳舞,说是什么锦上添花。

我九岁那年,梁珀十二岁,也已初有翩翩少年的模样,也早已成为整个梁家庄的姑娘们的春闺梦里人。加上此时民风颇为开放,每次只要他上街总能有不少姑娘围着他看来看去,以至于寸步难行。家中的院子栅栏上,也总能看到不少姑娘春心萌动送来的刺绣佳品,有什么鸳鸯戏水的手帕,桃花绚烂的腰带,祥云瑞彩的荷包,真是目不暇接。每每看到这些绣品,最开心的自然是我,要知道这种不错的绣工的绣品,一个值得上好几个铜板呢!碰上心情不错的大家公子小姐,一个都可能拿到一吊钱。诚然,梁珀觉得这样太过糟蹋这些姑娘们的一片芳心,可仍然睁一闭眼闭一只眼地允许我拿到镇上去卖掉了。

不是我太过财迷心窍,实在是家里的情况不太好。爹爹的病越来越严重,娘亲也没日没夜的纺纱织布赚钱给他治病,可仍然还是杯水车薪。我真的很担心,会有噩耗降临。私心里想着给娘亲减轻一些负担,这些年她很辛苦,人瘦了不说,正值花开灿烂的年纪,却竟看到苍老之态。我叹息凡人一生命运的短暂,悲从中来,还写了很多伤情的曲子。这些曲子自然也被我高价卖给了醉春楼的歌妓,得了几两银子,不过听说,那歌姬凭这几首曲子名声大震,就连京城的首富,石崇也曾来听她唱曲,且常常一掷千金。

我十六岁那年,梁珀十九岁,早已成为了了远近闻名的才子一枚。然而爹爹卧榻养病多年,家里日渐捉襟见肘。我想起爷爷曾在骇澜谷教我的占卜之术,虽然当时没有正而八经学,现在拿出来测个凡人命相总还是能算个八九不离十。我算了下阿爹的命相,似乎是挺不过这年的冬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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