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城,因其背后山上的铜矿而得名,同时面朝黄河,地理位置倒是不错。然而它空有如此得天独厚的地理与资源优势却无从发展。一是因为铜是朝廷严格管控的战略物资,严禁民间开采,冶炼,铸造及运输,也就是说铜与民间贸易是绝缘的,此地自然商业就算不上发达。
同时铜城背靠的这个铜矿被官府牢牢抓在手中,常年有军队驻扎,铜城是铜矿附近最近的城镇,那些军卒拿着饷银只能来这儿花,所以铜城街头,那些穿着衣甲的士兵三五成群是很常见的,江湖中人总不爱和官府军队打交道,所以此处连一个名号稍大的帮派都没有,不过是大猫小猫三两只罢了。
再说河运,铜城虽面朝黄河,相距不过两里路,但这没有河湾,水流特别急,大船靠不了岸,小船又停不住,因此河运也不发达。只有些小渔船,风里来雨里去,勉强补贴些家用罢了。
综上所述,铜城之所以一直都是一个小城也就可以理解了,城中人大都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日子安宁而祥和。
然而最近几天,一些脑子灵便的人就注意到最近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先是头些天一队青衣人骑马入城,然后紧接着,铜城本地的那些小帮会都动了起来,在街上转悠,到处打听最近到来的外地人,铜城四个城门口都蹲了几个人,从早到晚,盯着每一个从城门口进出的人。
铜城的安宁就要被彻底打破。
张全是南城门口鱼龙会的二香主。鱼龙会这名字听起来霸气,其实起初不过是黄河上几个打鱼的苦哈哈为了不被欺负而联合起来组成的小帮派罢了,后来发展到如今,也不过是二三十人。
这么小的帮派,根本谈不上什么武林争雄之类的大事,张全每天就是到处闲逛,偶尔和旁边青梅帮的人打打嘴仗,扯开膀子干两架倒是没有过,任他们吵得面红耳赤,手上总是很克制。两家帮会都是小打小闹,自己的人伤了连去看郎中的钱都得兄弟们凑,根本伤不起。
张全的日子一直很悠闲,只是最近开始忙了起来。忙的原因平头老百姓不知道,但他好歹是帮会人士,知道的总多些。
起源的确是那队入城的青衣人。他们入城之后立刻就通过铜城大帮会石铁帮把铜城所有大大小小,凡是有名有姓的帮会,都把他们的帮主召集在了一起。
张全当天就在全味楼二楼喝酒,位置就在临小巷的窗边,那些帮主和青衣人就在楼下,他看的清清楚楚。
只见他们在窗下,那十几个青衣人连马都不下,高倨在马上,俯视着那十几个帮会的帮主,领头的青衣人不开口,倒是次位的那个青衣人在淡淡的说些什么。
张全隔的稍远,听不清到底他在说什么,但那种居高临下的傲慢姿态却是闭着眼都看得出来。
张全知道这要出事,那些帮会的帮主们在铜城这一亩三分地哪个不是横着走?被召在一起开会已经很不高兴了,那说话的人连马都不下,还是一副对着下属下命令的口吻,他以为他是谁?
张全不出预料的就听见了李江打断了那个青衣人的话:“我呸!你们算哪根葱?也敢这样和我说话?”
李江五大三粗,皮肤黝黑,是铜城黑石帮的帮主,他的黑石帮与石铁帮并列为铜城最强的两大帮会。李江性子暴,怎么可能任人在他面前吆五喝六?
但张全有一颗玲珑心,他一早就看见石铁帮的帮主王五德弓着腰站在所有青衣人的后面,那样子,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就像一个仆从。但张全在铜城那么多年,这个王五德有多心狠手辣,六亲不认他还不清楚?今天这家伙却乖的像个孙子,鬼都知道有问题。
也就是张全在全味楼二楼,依仗地利才看的那么清楚。那些被挡住了的帮会帮主可看不到王五德卑贱的奴才样。也许王五德就是故意站在最后面,让他在铜城的老对手吃一个大亏。
看到这一幕张全就知道这些青衣人不简单。能让王五德作为依仗,而且心甘情愿这副模样的怎么可能会是什么简单货色。
场中有了挑头的,其他的帮会帮主都有骚动的征兆。他们正如张全想的那样,自己都是帮会之主,手下多多少少几十号人,什么时候受过这种鸟气?
突然,青衣人中间毫不起眼的一人突然高高跳起,手里一柄六尺长,银晃晃的宣花大斧高高举起。
当他有所动作时,所有人这才注意到他,一惊,好大的斧子。这么招摇的武器偏偏等他发动才引起别人注意,这个青衣人仿佛天生就有不吸引他人注意的能力。
这人一言不发,从马上一跃就是丈许高,甚至高过了二楼的张全视线。要知道他可不是从平地起跳,而是身在马上,双脚蹬在马蹬上发力的,这简直比平地纵跃三丈高更加令人不可思议。
斧子借着高度力劈而下,仿佛要把山都劈开。这一斧没有内力,没有精妙的武功,有的只是蔑视一切,碾压一切的力量!
李江也是看的头皮发麻,但他刚刚才在众人面前耍了威风,现在要他闪开简直比给他一耳光还要让他难受。他大喝一声,双手擎着两柄八棱熟铁锤就迎了上去。
李江是天生大力,手中惯用的熟铁锤足有二十几斤,一锤就可以叫人魂归西天。他往常也喜欢以力压人,今天遇上个以力压己的家伙,他卯足了劲儿,憋红了脸,就要给这些眼高于顶的青衣人一点颜色瞧瞧。
让他们知道,这铜城是我们这些地头蛇的地盘,你们是虎,卧着!是龙,盘着!
斧锤交击,“咣”的一声响。张全亲眼看见那柄宣花大斧连顿都没顿一下,甫一交接,宣花斧就压着铁锤砸在了李江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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