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了客房,没几步就到了浮金阁。
浮金阁名字叫浮金,但是外表看起来却没有一丝奢豪之气,反而格外地淡雅素净,白墙绿瓦,能够看见墙里面探出来一截花枝,上面的杏花娇艳欲滴。
门口两排侍女,个个低眉垂手,明明是在烟花流连之所,但是她们的打扮却意外地没有一丝艳俗,一身白色纱衣,从头到脚罩得严严实实,脸上都系着一块纱巾,只露出两只大眼睛,光看这两只眼睛就知道人丑不了,你还别说,这样越是遮掩反而越是激起客人的欲望。但是过往的客人最多只是看看,没有人敢动手动脚。往年不是没有人这样做过,当场就被镇场子的家伙一顿暴打,还美其名曰见血不祥,于是打断四肢扔了出去。自此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对这些看似普通的侍女生出调戏之意。
唐楷和晁天英一走进门,就看见一个小厮捧着一个瓷盆站在路边,这瓷盆上面的釉色透亮,光是这一个瓷盆恐怕就不止百两银子。而这小厮脸上皱纹深深,头发灰白,年纪也是不小,但那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让人不敢轻侮。
这小厮半挡在路上,晁天英不得不止步,正不解时,落后他一步的唐楷上前一步,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小块黄金放进瓷盆里。
这小厮点点头,让开了路。见他点头,一个侍女上前来行了个万福,道:“两位客官请随我来。”
唐楷二人跟着他往院子里走,唐楷低声道:“刚刚那相当于收门票,交多少钱全凭客人自己,但是能进天地人哪个厅就看你舍不舍得了。”
那小厮也是懂得看人下菜碟的,浮金阁开了多少年,他就在这个位子呆了多久,练就一双火眼金睛,他双眼一扫就知道眼前的客人给不给得起门票,如果他不出来收门票,那么就只会有侍女把他带到人字号厅,在那里就只有一些水平最次的浮金阁茶女抚琴表演。
而唐楷给的那一小块黄金也算是大手笔了,所以这小厮点了点头,看到他点头,侍女就会把人送到天字号厅。也只有那些能在天字号厅表演的花女才有资格参加花魁赛。
浮金阁划分标准,刚刚入门,姿色平平,才艺平平的就只是茶女,只有那些姿色超群,能歌善舞的才会被赐予花女的名号,茶女在人字号厅表演,花女在地字号厅表演,出类拔萃的花女就会在天字号厅表演。
天字号厅可不常开,一月只开三次,偶尔会有现任花魁登台演出,或歌或舞,或吹或弹。每一次有花魁表演,那些常客们都会早早得到消息,然后提前半个月以上预约位置,不然临时来还不好保证一定会有位置坐。要知道天字号厅的门票标准可是一百两银子,由此可见这浮金阁赚钱之疯狂。
从唐楷的解说,以及他选的今天刚好就是天字号厅开放的日子,由此可见他这两天做的工作也是很足的。
唐楷和晁天英一前一后在侍女的带领下进入了一个独立的院落,晁天英走在侍女的身后,饶是他风雷宗少宗主的尊贵身份,见多识广,一进去就先是吸一口凉气。他们一进门就可以看见这院子没有房屋,全部露天,空空荡荡,没有假山小河,单单一株茶花树立在院子的正中央。这茶花树整棵树高三丈,上千条树枝,全部都是满满的茶花,没有一片叶子,开得灿烂繁盛,明明只有一棵树,但是却让人有一种身处千里花海的感觉。尤其让人惊异的是,这茶花树上的花不止一种颜色,细细一数,红,黄,蓝,紫,橙,五种颜色,所以只用一个灿烂是不足以形容的,应该再加上一个绚烂。就像是被打碎的彩虹落在人间,被这茶花树盛住。
唐楷看得出来,这茶花树是用了嫁接的手段,把不同品种,不同花色的茶花树树枝嫁接在一棵树上,形成了如此奇观。但是说起来容易,其实其中艰辛和汗水不可想象,如果能卖,这一棵树就不止五千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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