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阳,一个奢华的两班宅邸,在乐舞的伴奏之下,一场盛宴正在进行,这次宴会的主人正是河东郑氏的族长郑寻,所来的最为尊贵的客人则是潘城府院君朴应顺夫妇等贵戚。
“不知道是谁再往平壤偷运粮食!”
“平壤附近的粮价比一般年景只多五成。”
“早知道这样,就不让大王下什么还谷令了。”
所谓还谷令,大约等于大明的开仓放粮。是当地官府遇到饥荒的时候,把收上的粮食再发还回去。
“如今在黄海道和平安道谷仓里面的二十万石粮食如何解决?现在价格出售的话,只能获得一成利润。好在听您的建议之前已经卖出去一半了,要不真是不够麻烦的。”
“可恶,一定要查出来,是谁在走私这些粮食!”
托朝鲜饥荒的福,刘学文在短短的半年时间内就积聚了一万六千两白银的利润,喜悦之下,刘学文花了一千两银子,又拿三百两银子当润笔,托兵部的冯郎中,给他那远在天边的不争气儿子捐了一个副千户的官衔儿;可谓好不得意。
八月份,平安道和黄海道普降大雨,连下了三天,眼见着干旱缓解;势家大族们也觉得依靠倒卖粮食赚钱无望,于是索性清仓;一时之间平壤等地靠近粮仓的地方,粮价竟然恢复了平价。
趁着这个当儿,李刚也吞入了许多粮食,主要是较为珍贵的大米和酿酒用的各种杂粮。
取出痛风石后,卢本性虽然依旧难以下床走路,但是却很少发生剧烈的疼痛,人的精神也好了许多。再加上坚持遵循孙郎中的遗嘱,病情得到了控制。
在平壤,乃至于是朝鲜八道,孙郎中明国神医的名号不禁流传。
许浚作为三百年来唯一一个享受二品待遇的朝鲜御医,也与孙郎中形成了长期的书信往来。孙郎中慷慨地邀请了许御医观摩了三两次痛风石的手术。
作为一个从贱民出身而最终依靠医术和手腕位极人臣的智慧人物,许浚把孙郎中哄得如同一个三岁孩子一般开心。
为了真正的获得痛风石手术的一切细节,许浚不只搭上了自家的独门金创膏药秘方,而且派来了一个美貌的女医作为孙郎中的副手。
这女医叫朴淑媛,今年不过二十岁,干柴烈火尚未婚配,一来二去就和孙郎中探讨到不该探讨的问题上去了。
平壤酒坊经营的非常顺利,在周围有了一定的知名度,于是延请卢本性先生题写了德芳酒坊的招牌挂在那里。并且考虑到周围的居民十分喜爱来附属的酒馆里小酌几杯,又打算扩大厨房和餐厅;然而计算了下成本,李刚拍板直接将旁边的二层客栈买下。
这一日傍晚,忽见一人行色匆匆的闪入了德芳酒馆的账房,来者正是叔父李世勋的亲兵。
“大人要小的给公子送信,并转告公子,尽快和汉城切割,要出些事情。”
出些事情?能出什么事情,事情不已经出完了么?还有什么事情?李刚心里奇怪,但是想到叔父或者知道些什么便没有多说话,安置好送信的亲兵之后,写了封回信给叔父李世勋。
浙军坐营的吴参将,前些日子因为老父亲去世,回家丁忧去了,新任的坐营官是一个老游击,叫张温,都指挥同知衔,籍贯义乌,这张温为人倒是和气,但是因为一直难以获得提拔所以为人颇为偏激。
这张游击,日日到李刚开设的酒楼赊账吃喝,吃完了还要骂自己违反了戚家军的纪律,喝酒误事;然后一边大叫该杀,一边号啕痛哭。
汉阳一处幽静,普通的别墅内院。
纸门门外站着的是虎背熊腰的武士,全副武装,顶盔掼甲,门里一个臃肿肥胖的男人正在侵犯身边倒酒的侍女,那侍女满脸潮红,委屈的想要哭泣,但是却还要摆出一副顺服的样子。
那肥胖男子很满意侍女的表情,从兜里掏出一吊钱塞到了侍女的胸衣里,因为钱重衣服薄,竟然把胸衣的系带坠开,屋内宾客见此场景哈哈大笑。
一阵狂笑之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咳嗽了下,疏忽之间笑声竟然停止了,那臃肿男子也不敢再调戏侍女了,竟然恭恭敬敬地跪坐在那里。
侍女偷偷地系上胸衣,也不敢走,也不敢去捡拾那一吊铜钱,更不敢哭泣,低着头站在阴暗地地方哭泣。
“听说是明军的汉城坐营将官在经营走私粮食的业务,并且柳成龙的侄儿柳良辰也参与其中。”
“掌握了大权的柳成龙,竟然还不满足于握有权力,要和我们争夺财富!真是岂有此理,与我们争夺口中之食!真是贪心啊。”
“一定要想办法抓住他们的把柄,天朝上国不会允许一个武官在番邦与民争利,我们要策动那些在北京和我们相熟的御史弹劾这个叫刘学文的,现在最缺的就是证据了。”
“大人,我们很早的时候就在刘学文身旁,布置了一个暗探,现在是他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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