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近日怎么变得多愁善感了,孤对你从来都是心甘情愿,又有什么值不值得呢。”
“大王,如果有朝一日我死了,你会如何?”筑子遥有些战兢,因为着实不敢想象这样一个如此深爱常腓的段景在知晓爱人的死讯后会是何种反应,更是为这天下人忧心,不知他是否会因此消沉,以杀人取乐……筑子遥不敢再想下去。
段景略有不悦,他并不喜欢这种话从常腓口中说出来,“爱妃这不是好好的,怎会突然这么想?倘若爱妃死了,孤定然不会独活于世,不过在此之前,孤还要这江山为你我陪葬。”他面上笑容依旧只当筑子遥这是个玩笑,但筑子遥却是彻底僵持住,面色微微泛白。
“爱妃怎么了?”段景见状既是心疼又是疑惑。
筑子遥退了退步伐,挤出一个极为牵强的笑容,神情恍惚道:“这些日子臣妾疲乏,想歇息了,大王请回罢。”闻言,段景欲言又止。
筑子遥斜眼瞥了下那张被段景震出的一条裂缝,那一地破碎的杯具,脑海中又浮现出方才他信誓旦旦的一言一句,突然间脑子陷入了无限空白之中。
司命悄然现身,轻抚筑子遥肩头,道:“方才当真太危险了,成美日后可切莫再提要段景改过自新的事情了。”
筑子遥抬眸看到司命额头还未散去的几颗汗珠,“为何?还天下黎民一个明君不好么?”他年少登基,已经承受了太多本是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压力和负担,论功绩智谋他在历史长河之中堪称数一数二,却为何要遭受世人的横眉冷对,成为茶馆说书人口中的笑柄。
他不过是爱上了一个女子,何曾做错?
筑子遥再次感受到心头的强烈抽痛,这本该是常腓的身体,常腓的感情,为何他会感受得这么真切,就像这一切都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一般令人痛苦难耐。
“明君固然是好,可你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是在不改变历史的前提下促成江余和宋怡的姻缘。你想,倘若段景被你几句话点醒了,善待天下善待黎民,那么以后还会有镇妖塔吞噬昏君、卓氏起义拯救天下的事情了么?成美,你莫要糊涂了,逆天而为可是要永世不得超生的。”司命面上露出从未有过的认真之色,至少在筑子遥记忆中这是第一次。
司命的话将筑子遥从无尽深渊拉回了现实之中,才想起这是在三千年前,这只是一个历史的规程,是早已经过去的事情,他若强行改变这则是违背天命。
“这次着实是我大意了。”筑子遥朝司命轻轻一笑,“下次注意。”
“还有下次?”
“不,这是最后一次。”筑子遥嬉笑几声,司命便也暂且将此事放下了。
毕竟眼下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他还没有来得及告诉筑子遥,但碍于种种无可确定的因素,司命迟疑不决好一会,最终还是选择说出来,对筑子遥道:“成美,对于黑山一事你可有何非比寻常的发现?”
筑子遥惘然。
“三千年前的梁朝,哪里会有黑山的存在,更不要提是已经赫赫有名的黑山妖众了。”司命稍稍蹙眉,从时间上来说,这太不合情理了,乃至他不得不去怀疑这诛仙台的奥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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