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庭院里,榆钱树的叶子落了一地,男子坐在树下的藤椅上,背朝着雷晓。雷晓清了清嗓子,从容的走到男子的身边坐下,短暂的沉默,男子首先开口道:“看这院落里满地的落叶和窗沿上布满的灰尘,你觉得住在里面的会是个怎样的人?”
雷晓向身后的椅背靠了靠答道:“心灰意冷之人。”
男子转头看向雷晓,面容与雷晓有七分相似,这不是雷有声还能是谁。只见他站起身,缓缓走进屋里,画面随着他的走动而变换。这是一个女子的闺房,墙上挂着的是一幅名为雨巷独影的水墨画,女子站在画前,哭红的双眼还在不停的泛着泪花,瘦弱的身体只能靠手撑在桌子上的力量,才能勉强站住。
女子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拂过墙上的画,嘴角微微上扬,幸福的感觉盈满双眼,然而只是瞬间,女子便向后倒去,失了气息,雷有声站在一旁,看着女子,满目悲切。
画面再次流转,夏季清凉的夜晚,湖边的秋千上,一个穿着旗袍的绝艳女子坐在上面,轻轻的晃动着,旁边撑着一把油纸伞。南方小镇的夏天,总是下着这样绵绵的雨,而女子的身上却没有一丝水迹。
日月斗转,岁月流逝,周围的景象瞬息变化着,只有女子和她的秋千停留在那里不做改变,画面在那个夜晚定格,雷晓出现在画面中,女子从秋千上站起来,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身体不自觉的颤抖着,小心翼翼的跟在雷晓的身后。
一切在此停止,画面回到雷晓家中,那熟悉的堂屋,熟悉的太师椅,雷有声坐在上面,看着雷晓,望进去,眼神深似海,读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雷晓皱了皱眉,却没开口。
依然是雷有声先打破沉默,“这世上没有平白无故发生的事,一切都有它的因,也必有它的果,秋颜,在此刻看来,就成为了那把钥匙,开启你我之间封闭的那扇门,如果不是百年前我种下的因,也不会有现在我们相见的果,所以,何必去追究中间的千丝万缕。你只需要知道,我一生都不曾忘记过秋颜,是我辜负了她,亏欠了她。你把这个给她,她大致便不会再纠缠于你,如若未成,不要忘记驱鬼师的职责。”
雷晓还没来及张口说话,雷有声就起身向门口走去,边走边说道:“雷家风平浪静多时,也到了起些风浪的时候,你且记住,你生也好死也好,永远改变不了的是你雷家人的身份,逃避不会让一切过去,只会让疮口溃烂的更加迅速。”
画面渐渐模糊起来,雷晓轻轻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是父母那熟悉的身影,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里面攥着一个同心结,雷晓把它放进口袋,抬头迎着父母询问的目光,不自然的把视线转向一边,皱着眉说道:“这老人家狡猾的很,怎么都不说原因过程,妈,看来这回是白费力气了。”
司徒佩文疑惑的看着儿子,“不会啊,听说你曾祖父是个特别好说话的人,怎么……”
“唉,不说这个了,我倒是对您这一身的能耐和身份非常感兴趣,要不您跟我说说这事?再说说您是如何骗了您亲生儿子二十多年的?”雷晓打断她的话,双手抱胸质问起来。
一看,儿子这摆明是打算糊弄过去,并且主动挑起事端,司徒佩文咬了咬牙,伸出手放在额头,好一副林黛玉般的柔弱模样,“哎呦,你看我好久没这么动过元气了,还真有点受不了,你不是很忙吗?回去吧回去吧,靖云,快,扶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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