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和二哥配对学舞的是河北,那是一个天真的、没有多少阅历的女孩儿,和人说话之前先露出灿烂的笑容,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永远充满了和善与不解世故,让人觉得非常愿意亲近。河北身材丰满高大,和二哥一起走在路上,没人会怀疑他们是般配的一对,但是魏启明和二哥自己都认为他们不合适。
河北是一株含羞草,需要别人精心的呵护,而二哥属于那种端起酒杯忘了家,娶了媳妇不顾娘的人,他可干不了那么细致的花匠活。
为了不残害一朵鲜花,他和二哥随时注意保持和河北的距离,免得她有非分之想,以至于娄伟以低于河北的身高这么明显的劣势,却以无微不至的关怀爱护这一强大的优势俘获了河北的芳心,两个人爱得死去活来,如蜜里调油一般,却没能在毕业分配时分到一起,实是学校恋爱史上的一笔缺憾,这都是后话。
尽管以上种种,都不能影响到他们在当时成为非常要好的朋友,学跳舞时在一起,上课、吃饭也在一起。
大学里面比较常见的风景是两个非常漂亮或者一个非常漂亮、一个极度平常的女生走在一起,而他们却经常是五、六个人一起,除了他和二哥、河南和河北,老粗、娄伟也时常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星期天,自然是他和二哥,河南和河北四个人相约出游,去中街逛逛,吃些便宜的小吃,看一场电影什么的,非常逍遥自在。在外班人的眼里,他们四个已经是心照不宣的自然结合成了两对,他和河南,二哥和河北。
焉知不是他和二哥替老粗和娄伟抵挡了许多来自外班的炮火,才让他们轻而易举的各遂了心愿?
大学生活是轻缓有序的。他们每一天起始于清晨六点半,由校广播站的大喇叭把他们从睡梦中叫醒,那也是一天里最紧张的时候,穿衣下床之后,冲进厕所排除一夜的积累,再在人头汹涌的洗脸池前找个缝隙,胡乱刷刷牙、洗洗脸。然后就在楼门口按班级集合,开始晨操——几乎绕校园一圈的跑步。
跑完步魏启明和二哥一定要回床上,来个半小时的回笼觉,才去食堂吃早饭。早饭之后,直接到教室等待上课。
大学的学习是非常轻松的,看书学习是考试前一个月才开始,平时除了上午上两节大课之外,就是下午的自习。自习时不愿意待在教室,可以去图书馆看书,或者回宿舍睡觉。自习后有各种体育活动,篮球、足球等,一般都在班级范围内活动,除非有人挑战或者学校安排的比赛。
每周五下午有电影,周六、周日晚上有录像。澡堂一周开放三次,每次都人满为患。晚饭之后,回到宿舍稍微休息休息,就是自由活动时间。直到晚上十一点,集体关灯睡觉,一天的生活就算正式结束。
虽然每天的程序都千篇一律,可他们并不会感到乏味,因为他们年轻,每天都有新鲜的东西吸引着他们的注意力。
晚上,也是每个人最盼望的时刻,可以随心所欲地干点自己喜欢的事情。晚上也是最能表现每个人的性格、爱好的时候。魏启明在宿舍里排名老七,但是因为他走路的时候习惯性驼背,大家都叫他老魏。
他的上铺,来自广东的老六,性格外向,最喜欢躺在床上摆弄他的随身听,床头摆了一堆张国荣、谭咏麟、梅艳芳的磁带,魏启明非常喜欢在老六不听的时候,拿上他的随身听听那些港台流行歌曲,尽管那些广东话歌曲,他要拿着磁带封盒里的歌词对照,才能听个懵懂。
那时这些港台的天皇巨星还没到大陆来发展,象他们这些内陆地区的人所了解的歌星是蔡国庆、成方圆等。
三号铺的老五和四号铺的老四可谓意气相投,他们来自不同地方的农村,都以学习为己任,晚上都是捧着一本书埋头攻读。
最可气的是老四,他有早起的习惯,平时也就罢了,他早不过学校的喇叭,到了星期天,大家还在睡梦中的时候,他就按照早操时间叮零咣啷的起来了,进出的时候把门摔得山响,放脸盆的时候,水泥地和铁脸盆摩擦引起的让人牙酸心颤的声音直入你的耳朵,谁也甭想睡安生喽!看看表,才七点不到。
一阵嘈杂过后,你以为可以接头再睡就大错特错了,他会在室内来回走动着大声读书,钉了铁掌的皮鞋更加让你心惊胆颤、欲哭无泪。宿舍是公众地方,谁也不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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