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个活人?”树枝上一个男孩探着脑袋,问躺在地上的女孩。
鸽一白了他一眼。
男孩动了怒:“放肆!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谁?”
鸽一翻了个身,假装没有听见。
“原来你是哑巴。”先生说过,哑巴接受新知的能力比普通人要弱一点,兴许她是个傻子。
“我叫高渐离。”
高渐离击筑?她脱了一只绣鞋甩上去,砸断了一小截枝条。
她又准备脱另一只,男孩紧抱着树枝求饶:“女侠饶命!小的叫高渐清。”
“你真的不认得我吗?我是当朝三皇子,以后我会是姜国的王爷,厉害着呢。”
这不仅是个入侵者,而且是个话唠入侵者。
他虽然占领了一半的领土,但他在空中,她在地上,平时也算相安无事。
鸽一十岁时,随同母亲进了琴轩。那个时候人还不很多,也没有特别的编制。
花一样的年纪,她却只能在后房里守着五张桌子,六种乐器。纵使她再喜欢词曲,日子也枯燥得很。
母亲不在的时候,她会踩着小椅子从窗户口翻出去,跌进杂草园子里,默默承受草尖戳在皮肤上隐隐的痛,这让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还鲜活地呆在这个世界上。
时间久了,她也越来越贪恋这片杂草园子,将它视为自己的地盘。
直到有一日,一个小男孩坐在树枝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你可是个活人?”
这个入侵者肚子里装了满满的话,肆无忌惮地往她的耳朵里灌,她脑袋闲得时候就想一想这些话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每月逢三逢六逢九,母亲才会例行来指导她,其他的时候,她都是别人的老师。
高渐清时常躲在外面偷听:“你练的是什么?”
脑子里一下蹦出来好多,她选不出哪一个来回答。他也没准备等她的答案:“你吹箫吧。”
“因为其他的都很难听。”
鸽一踹了他一脚,实话也不该说出来。
“我贵为姜国皇子,你这女子竟敢踢我。”
鸽一从地上爬起来,整个人抱住他爬的那棵树的树干,使劲地摇啊摇。
他打了个哈欠,纹丝不动。
“看你笨笨的,也没什么长处。我教你爬树吧?”
他迅速翻身,上身垂下来,鸽一以为他会掉下来,吃惊地伸出胳膊要接住他,却看见他的两只脚还勾在树枝上。
“你先用手抓住矮一点的树枝,然后把脚放在树干突起的地方。”
因为好奇,她依她说的做,一不小心踩了个空,跌得屁股开花。
高渐清不顾皇子的矜贵,放声大笑起来:“果真是个笨蛋。”
他伸出手,一把捉住她的小胳膊,用了点力将她带到树枝上,自己也坐正了。
鸽一感受着从他的手掌喷涌而出的内力,问道:“你会功夫?”
这次他是真的差一点掉下去:“你会说话?”
她点头,眨巴眨巴眼。
“我贵为姜国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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