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略带迟疑地询问道:
“真的就这样?”
“真的就这样。”
“这样真的好吗?”
“好。”
“你没诓我?”
“没。”
“那……”
“滚出去……”
凌云直接轰走了岩,“砰”的一声将石门重重的一关。岩伸手拍了拍脸上的尘土,尴尬地笑了笑,转身打算离去。
“嗯?我感觉这小子的力气比以前大了?”岩一边走,一边喃喃说着,“算了,管他呢,先回去给淮长老说清楚才行,巫公应该不会有事……不!巫公绝对不会有事。”
岩的询问一事只能算得上凌云早晨的一件小插曲,尽管他的确不清楚巫公究竟为什么消失了,但是他确实能够感受到昨晚那莫名的感觉是有人在看他,是巫公在看他,应该是巫公自行离开的,至于原由……
凌云摇摇头,打算不在多想,随意地坐在地上,继续捣弄手里的药植。
只见凌云一一将各种各样的药植放在手里洗洗查看后,才将其分类,有的药植用碾子碾碎,再和别的药粉捣合,有的则单独捡在一边,打算日后晒干处理。
部落内的药物需求极大,在整个部落中及其重要,容不得他半点马虎,很多药植都长得十分相似,若是不细细看,几乎是没有差别。
就好比淬寒草与息泽草,这两种草药几乎是很难辨认,唯一的差别便是淬寒草的主要脉络比息泽草要多一根,就这么一根差别让两种药植的作用大相庭径。
前者是北漠有名的草植,吃食过后体内会生出一股寒气,一般用来淬炼内脏或者是缓解火毒。后者则默默无名得多,但是其效用一点也不可小觑,息泽草被吃食过后,身体会逐渐陷入麻木,直至肉身坏死。这个一般是被用来配合阳性的东西进行调和身体的,不过比较少见就是了。
若是不仔仔细细将药植分辨清楚,就贸然让部落的人服用下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
当凌云将最后一株药植放好后,起身拍了拍灰尘,推开石门。
抬头看了看天空,压低了声音,喃喃自语道:“耽搁了很久了,得趁快了,雨就要下来了。”
北漠地区的雨不同于寻常地方,因为极寒的缘故,北漠地区的雨水中往往夹杂着冻雪,这样的雨一旦降下,更是会大幅度的降低周围的气温,过长时间地被这雨水淋到,很多人的皮肤往往会因为极度寒冷而坏死。
降雨的时间一长,不少部落内甚至还会出现冻害乃至死亡的示例发生。北漠荒人,在抵御野兽袭击的同时,还往往与天灾做着默默的抗争。
“沙沙”的几声轻响,凌云轻轻拨开挡在身前的枝丫,目露思索。
树林中因为初春时分,倒显几分暖意,尽管光线不强,但可视度也较高。偶尔可以瞥见脚下爬过的几只虫豸,头顶上蹿过的数只雪松鼠,还有在林子中扑棱着翅膀发出“啪啪”声的鸟雀……
不过凌云没有像往常一般快速在林中穿梭,而是一步一步慢慢走着,眼神也不及往日般的敏锐,只是简单地看着周围的林木,漆黑的双瞳渐渐露出几丝困惑的表情。
“不对劲……”
一声细不可闻的喃呢声传来,凌云眉头微蹙,索性不再去想,加快了步伐,但额上两条如剑的眉毛却越发紧凑。
林子中,一个古朴的大树忽然一阵晃动,树皮上一阵开阖,竟然露出了颇为人性化的双眼和嘴唇,再一细看它枝干上挂着的红彤彤的果实,便能够确定它是那日与凌云有过交集的朱月树,巫公的病能够这么快痊愈也多亏了它给的朱月果。
此时山林内已经下起了不大不小的雨,雨水淅沥沥地落下,打湿了周围的林木,溅起的细小雨珠,给山林的傍晚增添了几丝神秘,太阳几近落山。
这时,那棵朱月树凝神向树林里望去,浑浊的眸子中闪着些许光芒。
“(巫语)我……感觉到族人的气息……”
直到,片刻之后,树叶摩擦的声音由远及近,不一会儿,一个身穿兽皮短衫的少年出现在它的面前。少年手中拿着一片形状怪异的巨大叶子,顶在脑袋顶上,似乎是用来挡雨。
“(巫语)令人惊讶……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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