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清倒退两步,避开了吴婆四下飞溅的口水,板着脸,用手指着门口方向,冷声道:“吴婆,我家小叔病况如何,能不能中举,还轮不到你来操心。至于欠你的房租,等到月底我会想办法全部还清。现在我们家不欢迎你,还请你离开。”
此刻小丫也快步跑近前来,猛的推了吴婆一把,大声嚷嚷道:“你走!我们家不欢迎你。”
吴婆被小丫一推之下,脚步不稳,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顿时瞪眼怒道:“嘿,你个小丫头片子,还敢推我,信不信马上就让你们滚出这间院子。”
张婉清一把将小丫拽回来,低喝道:“小丫住手,不能这样没礼貌。”
小丫哼哼几声,躲在张婉清身后,冲她做了个鬼脸,却也没再对吴婆动手动脚。
吴婆脸色一变,上前拽住小丫,举起巴掌就要打下去,却是被张婉清拦下,“吴婆,你大人有大量,何必和一个小孩子计较。”
吴婆冷哼道:“苏家大娘子,看在赵员外的面子上,老身不欲对你无礼。不过事到如今,看你执迷不悟样子,老身就实话对你实说了。这院子老身已经卖给了赵员外,若是你月底再交不上来房租,到时候就不是老身来上门,而是赵员外亲自登门。”
小丫刚才险些被吴婆打中,见她还想挑拨自己姐姐改嫁,对她怒气冲冲道:“呸!赵同和他不过是赵氏商行的一个小小的掌柜,赵府的一条走狗,他算的哪门子的员外?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人,还想打我姐姐的主意,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吴婆被小丫说的脸上白一阵青一阵,当即竖起吊梢眉,大跨步绕过张婉清,口中直咧咧道:“小小年纪哪学来的那么多难听的话,看老身不撕了你那张臭嘴。”
小丫转身就逃,边逃还边冲她做鬼脸,大声咒骂吴婆。张婉清也有意无意的挡在她身边,不让她追上小丫。
正追逐间,吴婆猛然见到前方不远处的窗户被支开,里面站着个头上裹着纱巾的少年,露出一张阴沉的脸在盯着自己看。
吴婆一眼便认出那是苏秀才,心下一突,放缓了脚步,虽然自己刚才在门口听到秦郎中说苏秀才患了失魂症,可能失去了记忆,无法再考科举,但他毕竟还是秀才公,不是自己可以轻易得罪。
一转头看到张婉清那如花似玉的脸蛋,想起赵员外赏给自己的五两银子,如果事成之后还有重谢,她一颗心顿时火热起来。
那可是自己要收好几年的房租才能得到的一大笔财富,区区秀才又有什么了不起?再说他付不起房租,自己赶他出去也没不对。
想到这里,吴婆停下脚步,阴恻恻道:“苏家大娘子,老身劝你再好好想想。这样有头有脸的进了赵员外家门,总比到时候交不起房租,被拉去赵员外家抵作奴婢来的强。”
张婉清被她这番话气的浑身颤抖,本不欲和她一般见识,没想到她越说越上瘾了。
“吴婆,你这话说的好生没道理,奴家不过欠了几个月房租,怎么就会被抵押去做奴婢了?”
吴婆冷哼道:“没钱交房租,家里还有一个药罐子和拖油瓶,到时候你不去卖身为奴,怎么还得起那么多的债?”
看到张婉清脸色越来越苍白,吴婆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快感,一个过去需要自己巴结讨好的秀才公家的大娘子,现在被自己踩在脚底下的感觉真爽。
甚至她还想多侮辱她几句,剥去她那自命清高的外表,这样或许能完成赵员外的任务。
这时大厅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只见苏子恒从里面走了出来,来到她面前,啪得一巴掌扇到她脸上,面无表情地说道:“什么时候一个老虔婆也敢管秀才家里的事了,谁给你的胆子?”
吴婆“哎呦”一声捂住腮帮子,眼里露出怨毒之色,却是不敢再多说什么,一甩衣袖,留下一句“月底来收房租”,灰溜溜离开了这间院子。
张婉清一见苏子恒出来,苍白的脸色顿时好转,心下一喜,“小叔你醒了,你伤势刚好,郎中说不能吹风。小丫,你赶紧扶小叔去房间照看着。姐姐将门口的药碗打扫一下,马上就过来。记得不要和小叔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
说着,张婉清还用手亲昵拍了下小丫的头,小丫嘟囔声知道了,开心的便要搀扶苏子恒朝房间走去。要知道小叔受伤这几日,家里犹如天塌了一般,姐姐整天愁容满面,不见笑脸。使得自己也跟着难受。
原本小丫对自己这个满口只会之乎者也,整日在家十指不沾阳春水,做起家务活连自己一半都不如,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叔有些不以为然。
直到他这次受伤卧榻,才知道他对自己这个小家的重要性,他就是那根顶梁柱。甚至比参军三年,音讯全无的姐夫还要来的重要的多。
回到房间后,苏子恒抬头看了小丫一眼,个头小小,脸色蜡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比起自己教的那班学生,身体素质不知道差了多少。
刚才他在窗口听到不少她们之间的对话,知道眼前这个小女孩子名字叫小丫,和颜悦色问道:“小丫,你有没有看到一个黑色的,小小的东西?”
说着,苏子恒还给小丫比划了下那东西的形状和大小。
小丫迷惑的摇了摇头,“没有看到。”
苏子恒眉头一皱,不应该啊。既然自己能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外星基地也一定跳跃虫洞过来了,而且据自己推测,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应该就是被跳跃虫洞后的基地砸伤,才一命呜呼,怎么它会不见了呢?莫非被别的人给捡走了。
想到这里,苏子恒急忙问道:“小丫,那你知道我受伤是谁送回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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