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慢步走到姜少华身边,提起灯笼凑近他脸庞,像当年取笑锦文一样的语气说道:“我替江灵请了先生,教她读书认字。”
姜少华神色稍缓,清流又道:“昔日,我与江灵颇有些缘分。我认她为小友,她当我是朋友。江灵还小,男女大防还未放到心上,我便僭越些,替她死去娘亲多多看顾她。”
这话说得九分显一分藏,姜少华怎么能再不明白?
自己的心事被外人随便知晓,让他耳根子一红,提手作揖道:“多谢清流前辈对江灵的厚爱,姜少华替她谢过。”
清流满意地点点头,想着江灵那丫头真是有福分。与白冰的天定缘分不说,现在竟然又扯进一个姜少华。
看姜少华举止有礼,识药理,断章句,是一个翩翩佳少年,清流不免心窍一换,替江灵多打算了些。若是他日与江灵结成良配,也算是一段佳话。
不过,白冰又当作何解释?
与白冰有牵扯的事,不好说不好说。
清流漫说两句,便拍拍姜少华的肩膀,走进夜色中。姜少华提灯静立,望着江灵家里漆黑一片的窗纸,心里却是明镜一般清晰。
因为江灵多日疏远而灰暗的心思,又渐渐燃烧起来。
都说酒醉多眠,但江灵第二日卯时刚过,就醒了过来。
头痛欲裂,脸干若树皮,是在难受至极。
她在塌上翻转几次,爬起来洗了脸漱了口,又灌下一口凉开水,神志渐渐清明。
清流昨日说过的话,在她耳边又响了一遍。
她抬眼望着窗外阴沉的天气,叹了一口气。
书还是要念的吧!白冰,还是想见的吧!
清流不放心,第二日快步下山赶往静湖,却见江灵蹲在冰面上,一笔一划写得正认真。白冰端坐在一边,手里翻着半卷书,听到他的脚步声,从容说道:“正好你来,我有些事要交于你。”
清流嘴角一拉。白冰交代,必然没有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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