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灵在客栈伙计诚惶诚恐的目光里,迅速地跑到楼取了姜少华的行李,再与懒洋洋地背着姜少华的清流汇合,一道往城外走去。
他们租了一辆马车,往下一个城里赶去,希望能赶在天黑前找到客店。
从车开始,江灵就一言不发地盯着清流,神情冷得像一块从静湖里取出来的寒冰。
清流想起刚刚江灵举刀的模样,眼珠子朝天转了转,又朝下转了转,一副我不知道我很无辜的样子。
两人僵持了很久,忽然听姜少华呻吟一声,动了动眼皮,又昏过去了。
江灵叹一口气,不情不愿地从包袱里掏出一块没有任何绣样的手帕,往姜少华脸胡乱地抹了抹,勉强将泥水擦干净,露出姜少华的本来面目。可再看时,却惊讶的攥住了手帕,忍不住狠狠地踢了清流一脚道:“都怪你不早点来!”
清流被踢了也不敢睁眼,想也知道江灵现在有多气。不过他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悄悄地看了一眼姜少华,顿时睁开了眼睛。
姜少华的脸伤得很重。石二不知是看不起姜少华的脸白嫩如女子,或是嫉妒的缘故,刚才打架的时候,先朝他的脸打。他的左脸肿了一寸高,仿佛嘴里含了一个鹌鹑蛋似的。额头和右脸也有擦伤,眼眶更是青紫一片。
清流倒吸一口凉气道:“下手真狠啊!早知道这样,我把他另一只腿也打断了!”
江灵忿忿地看着他道:“那你为什么不早来?看着我们被欺负!”
清流无辜地摊着手道:“我也不知道你们被人欺负了,偶尔碰到而已。不过你们走的实在太慢了,怎么才到快活城?”
江灵不答反而又斩钉截铁地说道:“你跟那个混混认识?”
“不是认识,”清流忙解释道,“我教训过他一次,谁知道他不长记性,竟然还敢做这样的事。别生气了,看看这脸,都是泥,快擦擦!”说完递过抬手举起衣袖,示意江灵擦脸,江灵毫不客气地就着蹭了蹭,将袖口的白色皮毛擦得一团黑,脸这才好看了些。
不等清流喘一口气,江灵又道:“我要学武功,你今天打人的那几手就行。”
清流抖了抖手,道:“这个你学不了,我用了妖力,否则怎么踢一脚就断人腿呢?”
“我不管,我要学,我不想再被人欺负。”江灵一脸怨气地盯着他,又指了指姜少华道:“他也得学。”
清流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到江灵的视线仍威力十足地落在他脸,心里叹了又叹,道:“回去便教你。”
因为有了清流的保护和打点,他们前往姜少华的家乡的速度立刻快了很多。半个月后,竟然已经能遥遥看到平城的城楼了。
平城是小城,因为气候严寒,人口稀少。城里唯一一家客栈更是只有八间客房,他们到的时候,竟然有六间空着,便住了进去。
安顿好后,便开始翻黄历测吉凶,发现次日便宜动土迁葬,此事宜早不宜迟,清流便催促二人赶紧收拾东西,第二日一早就前往平城外的墓地。
自从那日跟爷爷一齐离开家乡,姜少华足足有五年没有回来过了。爹娘的坟墓矮得像一处不起眼的土堆,木质的牌位经风吹雨打,面的字迹已经斑驳难辨。姜少华将爷爷的骨灰下葬后,又将爹娘的坟墓重新修缮一番,事毕,看着至亲的坟墓都静静地躺在眼前,不免生出孤寂哀伤之感,跪在坟旁哭了半日,才被清流和江灵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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