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宫。
丞沅将丞鹤的指示跟羽公主说了一遍。羽公主遥遥坐在榻上,听到最后手指扣了扣桌角,眼底闪过一丝寒光:“舅舅的意思就是,要肃清内部了?”
“臣也觉得这样处理最好,本来买官卖官上来的那批人,也有不少拖我们后腿的,与其保住他们,还不如弃了他们更划算。”
“说起来,本公主倒是很想问一句,丞府里的人都是摆设吗?不仅有近三个月来的买卖记录,就连去年的账本都能被人偷走?这种东西,不该找个地方锁得紧紧的吗?”
“这件事情臣想来也觉得蹊跷,发现账本不见后父亲也去查了,查到了一个新来的账房先生头上。可奇怪的是,这位账房先生的身份无论如何都查不到,就连官府的记录,也是个假名。”丞沅老老实回答后,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丞府的大门不是那么容易进的,新招的账房先生不是朋友介绍朋友,就是亲戚介绍亲戚。就是花钱贿赂买了进来,绝对不会过手府里的账务。大多都是在账房里做些打杂的工作。
“那就是有人有意为之了,先是花钱买了进去丞府,又想方设法知道了账本的下落,趁着你们不注意偷了出来。”羽公主说完冷笑一声:“先不说这人神通广大到什么程度,能在你们鼻子底下透出账本。丞府的账房先生总要查官府的户籍记录吧?连这份记录都是假的,到底是官府的人刻意为之,还是真的被人冒名顶替?”
“公主怀疑,是有人让官府制作了个假身份?”丞沅也和羽公主有一样的思虑,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
“淳于英刚刚被提拔上来,正是炽手可热的时候,手里却没有太大的实权。如果你要说淳于英一个人策划了整件事,我是断然不信的。这本账本,以什么样的形式,落入了淳于英的手里,倒是很值得考究。”羽公主感到奇怪,为什么丞沅没有提起淳于英,但还是没有问。
丞沅听到淳于英的名字,脸上有一丝的恍惚。待回过神来,才回答道:“不管这个人是怎么把账本送到他手上,这个人必然是不想让丞家好过,也不想让公主好过。”
羽公主当然知道他暗指的是谁。“你怀疑阿煌?”
丞沅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想起来羽公主提起煌公主的态度一直很奇怪。说有恨意也有,但更多的,好像一种说不上来的….感情。
思索了片刻,丞沅才道:“方才御前才传来消息,这件事已经全盘由煌公主主持了。”
“当然是她。难不成还给我做吗?”羽公主自嘲一笑。且不论唐思煌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如今她若处理好这件事,确实会在朝中立威是事实。
“君皇年初开始,就一直在提要让煌公主继承神子之位,看来不是空穴来风。”
“这世上就没有空穴来风。只是君皇一开始就做错了,他既然属意阿煌,早早除了我,现在便没有这般麻烦了。”羽公主拉起滑到肩膀的外衣,合好衣服后,站了起来,走下台阶。
“丞沅,回去把所有人的名单给我整理出来,我倒是要看看,这里面有什么人可以用。终究是布了那么久的棋子,终究是….白费了。”窗外的百里花凋谢了,花季短暂,院子里一派萧瑟的景象。羽公主胸中郁闷,无声地扣紧了窗台,骨节泛白。
“真是不知阿煌会如何处理这案子呢……”羽公主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着。
那边丞沅缓缓朝宫灯的地方退了两步,手指抚上那层薄薄的灯笼纸。“到底那么多官员,煌公主不敢轻举妄动…..”
“那可不一定。”羽公主笑了一声,“你先退下吧。”
丞沅正要退一步,又被羽公主喊住了:“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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