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连着搜捕两个时辰,方圆十五里也不见一个人影,那为首的男子越想越不对劲,莫非真是那娘们糊弄自个儿,要不然怎么连个人影儿都找不见?于是男子独行来到一座草屋之中,里面灯火昏暗,但时不时传来一男一女的声音,可见那白珍珍的确藏身于此。
“怎么样,事情办妥了没?”
“嗬!银子呢?”男子不耐烦地伸出手等着接银子,而女子则是无奈地从腰兜之中取出两枚银锭交给了男子。那人收了钱脸上自然乐呵呵的,“有了钱就好办事,你放心,人已经杀了。”
“好,你可以走了。”
“姑娘这么慷慨,下次若还有这等好事,可一定得想着小爷啊。”男子拿了银子乐滋滋地离去了,独留白珍珍一人在那草屋之中。
忽然,门再次被打开,白珍珍以为是那人不满银子的数量正要转身轰走,岂料来人竟不是那男人,而是等候许久的乔倌儿。白珍珍自视甚高,自以为请了杀手就能铲除乔倌娘,哪知被她反将一军,还将自己的行踪暴露无遗,当真是愚蠢至极。
白珍珍看见倌儿依旧活生生的站在眼前,不被吓死已是万幸,她吓得连连往后倒退,还险些被脚下的木头给绊倒,说话时语气断断续续:“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不是已经......”
“已经什么?已经死了是吗?嗬,我的好姐姐,你就那么希望看到我死吗?”倌儿步步紧逼,硬生生将白珍珍逼到墙角,“你先是派柳絮在我饮食之中下药,后来你怕事发牵连自己就又变了方法,直接找来了杀手,然后以谎话诱我出城,再伺机除掉我。如此一来,你既不会引火烧身,又除掉了心腹大患......白姐姐,我说的可对?”
“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白珍珍矢口否认,心智似乎受到了重创一般,整个人呼吸急促。
“我在说什么白姐姐你心里最清楚了,倘若我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睡说给了官府听,又或者是大理寺......姐姐你还会如现在一样处变不惊吗?依照本朝律法,杀人这种事一旦定罪就是斩首,到时候姐姐你人头落地,妹妹一定会亲去法场送你的。”
“你这个疯女人胡言乱语,我何曾派了杀手去杀你?再说你我二人虽不睦,但我也不至于非要杀了你吧。嗬!仅凭你一人之言,官府也未必轻信于你。”
“如此倒是妹妹自己疏忽了。”倌儿把藏于袖中的匕首缓缓打开,随后一下子刺在了白珍珍的腹部,“多谢姐姐提醒,如此一来,姐姐你就再无生还可能。念在你我姐妹一场,做妹妹的亲自送你上路,也不枉费这六年来姐姐的恩情了。”她杀人时果断,手上的匕首更是没有一丝犹豫,鲜血如涌泉般从腹部溢出,甚至有些还喷溅在她衣襟上,但她还是异常的冷静。
“乔倌儿,你心狠手辣,我就是做鬼也不会......”白珍珍还未曾说完话,就因失血过多一命呜呼了。
“白珍珍,倘若你不下狠手杀我,今日你也就不会惨死于此……望来生你能托付个好人家,再也不用踏入这青楼之中。”
倌儿处理好了衣衫上的血迹,随后一把火把那草屋给烧了个干净,这荒郊野岭死了个人,即便官府有心查探也不会查到自己身上。
待倌儿回到藏娇楼后,柳絮暗中从后门接她回了屋子,见她身上还残有红色痕迹,便急忙找来衣物给倌儿换上。“这衣服留着终究是个隐患,你改日找个没人的地方烧了就是。”倌儿的话柳絮字字谨记,但心里难免还是有点害怕。
“姑娘,我还是有点担心,万一这件事被人知晓,姑娘的处境还是很危险。”
“此事我另有法子,你只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其余的交给我就行......”倌儿忽然想到一事,转身对柳絮说道:“对了,你父母藏身的地方我已知晓了,就在西街拐角的陈记酒铺里,白珍珍虽然拿你父母性命做赌注,但好在他二人平安,明日你得了空去那里接走就是。”
话音落,声音戛然而止,柳絮身子一顷,整个人跪在地上,眼眶含泪,直言:“此生...柳絮必不敢忘记姑娘的大恩大德,一辈子跟着姑娘,伺候姑娘。”
倌儿看了心中不忍,将她扶起,还替她擦掉眼角的泪水,“好了好了,别哭了,你这漂亮的眼睛要是哭红了,明天该有人说闲话了。对了,我在城郊外不远处置购了一处房子,你手头上也没几个银子使,总不能一直让二老无处可居。所以明日你把那里收拾出来,再把他们接过去吧。”
“多谢姑娘。”柳絮心中有千恩万谢,但此刻她也只能说出这四个字来了。
随后柳絮将沾血的衣物拿出了房,而倌娘一人独坐在房中坐立难安。不错,她杀人时很是果断,但终究也是她第一次杀人,怎么可能不心有余悸呢?方才那一番安慰柳絮,也是担心她因跟着害怕而失了分寸让别人起疑。
这一夜,倌儿睡得并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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