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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锭足足十两重的银子抛在了客栈掌柜的面前:“我要一间干净的上房,再要一些饭菜。”

掌柜的拾起银锭,恨不得把所有上房中的客人全赶出去,以便让这个有钱的姑奶奶包下来。

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和小二将阮琳与云谣请进了店里位置最好、房间最宽、光线最亮堂的一间房中。壁炉中熊熊燃烧的火将这间屋子烘得温暖如春,炕铺上换上了全新的被褥,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阮琳满意的点点头道:“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到这间房来。”

云谣眼神黯然无光,有气无力的靠在椅子上:“我的胸口好闷!我想我快不行了……”

阮琳温声道:“我不会让你死的。除了我,任何人也不能让你死!”

她将另外一张椅子移至云谣面前,与他面对面坐了,然后伸出自己的手掌与他掌心相抵。云谣只觉得她捉住自己的那手说不出的温软滑腻,不由一阵心旌摇动。

阮琳看着他道:“收神,敛息,引气归元!”

一股暖流顺着云谣掌心的劳宫穴源源不断向他涌来,不住的流向全身经脉,云谣周身上下懒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受用。暖流经曲池进气海,又一点点散向他周身大穴。

良久之后,阮琳才松开双手:“休息一下,吃饭吧!”

晚饭很丰盛,火腿金针菇、葱爆羊肉、油泼黄瓜、一碟碧绿的青菜外加一碗翡翠丸子汤,另外还有一堆馕。

再好的山珍海味,云谣怕是也咽不下去。他用筷子挑着每样菜吃了一点。

阮琳尝尝饭菜,皱起眉头。她转身出去,不一会儿,端了一只大盘子进来,上面一小摞葱油饼,还有一小碗汤。

云谣不得不承认,这是至今为止他吃过的最好吃的葱油饼。

但他却只吃了两块。

云谣眼中又恢复了一些神采。阮琳指指炕铺:“你睡那里!”云谣忙问:“那你呢?”

阮琳脸色一沉。云谣不敢再问,乖乖的爬到炕上躺了下去。他爬得很吃力,有好几次差点摔下来。

他睡得很死,他的身体确实很糟糕。

更深、夜重。

屋外寒风如刀,房中烛火闪烁,辉映着阮琳的面容阴睛不定。

她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对流光溢彩的项链,用其中一条上的钥匙吊坠对准另一条上的心形小金锁,轻轻一扭,“咯嗒!”

小金锁应声而开。

锁有很多种,都各自守着各自的秘密。就如这个小镇街上匆匆行走的路人一般,似乎每个人的肚子里都有一堆的秘密。

起码!云谣眼中是这样认为的。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职业病?

这不能怪他,无论谁干捕快这一行久了,多多少少都会积下一些疑心病的。

云谣看着这儿与中原完全迥异的风土人情,若有所思道:“这儿的女人真奇怪,非但奇妆异服,为什么一个个还要用面纱包住脸呢?”

阮琳并不理他,云谣也自觉无趣,识相的闭上了嘴巴。

只看不说,总可以吧!

云谣总感觉阮琳有很多很多的心事,他不知道是些什么,不过他很好奇。好奇也没有用,没有被点破的心事,就是未揭晓的秘密。

云谣发现马家镇的人长相都很奇特,男人大多瘦长脸,长着个大鼻子,眼窝内陷。女人却皮肤光滑,大多一对丹凤眼。男人不论老幼,每人头上扣着一顶白帽子,女人则一身黑布包得只剩下两只眼睛。他心想此地西域风情果然不同于内地。

不过,阮琳一定是见多不怪,倒丝毫不以为异。她吩咐客栈掌柜的去将马车换两匹骆驼回来。

掌柜的扯着马缰就走,一副唯恐阮琳反悔的模样。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骆驼就换回来了。

云谣咪着眼睛,仔细打量着面前这头比马足足大一倍的动物:又长又宽的脖子微微弯曲着,绵羊一样的头上长着一对圆且短的耳朵,奇怪的是它的上唇开了一个豁口子,同兔子一样;再加上背上那两个高高的驼峰,看上去说不出的滑稽可笑。

云谣用手摸摸它褐黄的皮毛,它微微侧过头,一脸温顺的看着他。

云谣一眼就喜欢上了它。

他又用手抚抚它颈下吊着的那一枚驼铃:叮呤呤!

阮琳皱皱眉头:“怎么?你以前没见过这个?”

云谣点点头。

“这也难怪,你长在江南,岁数又这么小,没见过也不出奇。告诉你,它叫骆驼!”

云谣不服气的望望阮琳,心说难道你比我大么?还不是一样小。

……

出了马家镇向西,再走数日,就进入了连绵不绝的沙漠,万里黄沙,一望无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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