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程府那些蠢材啊,到今日都还在口口声声认为程紫玉是家族发扬光大的关键。殊不知若没有她,此刻的程府是真正的皇亲!
皇亲啊!
是小皇子的母家啊!
那才是真正的荣耀!
蠢货,一群自以为是,眼瞎心瞎,鼠目寸光的蠢货!
可一错再错的他,此刻呢?
风餐露宿,瑟瑟发抖,无处可去还要藏头藏尾。
那些大街小巷都贴满的悬赏缉拿令兴奋了一群又一群的人,他就如阴沟里的老鼠一般四处躲藏见不得天日。
不,他若是老鼠就好了!
那他冲进程府,哪怕是同归于尽,也要弄死那一家子!
程睿生活上越难熬,精神上便越痛苦,那仇恨的大火也就越烧越旺。他决定,就是死,也绝不能像虫鼠一般死得毫无价值。
他躲藏的第一年,四处都有路障,无处不见官兵,相比逃,他只能选择躲。他靠装成叫花子避在深山里躲过了那一年。
第二年,形势趋于稳定,找他的人少了许多,他才敢走出大山。不过经过那苦不堪言的一年,他外表大变。不但瘦骨嶙峋,干瘪病弱,头发也全都花白了。
连他自己都认不出湖面倒映出的那个糟老头,何况其他人?
于是,他在街头安安心心要了两个月的饭,确认无人将他认出,也基本无人再心心念念想要捉拿他后,他才慢慢往北去。
他又用了半年的时间,从浙东一步步走到了荆溪。
一到荆溪,他就被刺激了。
码头上,依旧还是程家的天下。程家名号的铺子依旧买卖红火。陶市翻大了一倍不止。南来北往的客商比六七年前还多了不少。
荆溪街头走一圈,充耳都是“程家”、“程紫玉”、“郡主”……那些字眼。程家的名望更甚了。程家的工坊还扩建了。
他甚至发现,荆溪的叫花子都比一般地方少。
因为有善堂!
妈的!他忍不住呸骂出声。
怕引起注意,他连叫花子都做不下去了。
他倒是想去善堂蹭吃住,毕竟在他眼里,那根本就是他的银子办起来的。可他不能去,荆溪熟人多,怕被认出。
他在程家附近的街道蹲了两天,倒是叫他看到何氏光鲜出行置办家中用品,挥手间,就是几百两的来去。
他瞧见亲爹健硕往来于陶市,与几个老客商谈笑风生,说话间,便是上千两的买卖……
若说恨,除了程紫玉,他最恨的便是何氏和老头子了。
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他的亲爹,他应该是他们的至亲和依靠,可他两个做了什么?直接将他逐出了家门,一个冷酷一个偏心,无情无义,毫无廉耻!
若是可以,他真想上去扣住两人绑到深山,让他们尝尝他受过的苦,遭过的罪,慢慢折磨他们……
可到底是不一样了。
他们出入都有护卫呢!
他根本就靠不近。
程明儿子满月办酒那日,他更是差点吐血。
那么个没用到底,只知花天酒地的垃圾,去年风光大婚之事他听说了,怎么连孩子满月还那么隆重?听说新娘子是个年轻姑娘,还真是能生。这么快就有了。
程明和他夫人衣着华丽,满面春风在程府门前施面派糖的场景深深刺痛了程睿。
连个废物都有美妻小儿相伴,有众人祝福,所有人都幸福。
除了他,除了他!
晚上回土地庙,居然还有程家下人来分发食物,给了他一只鸡腿、两只喜蛋、一把花生和一把喜糖?
哈,真是阔绰啊!
这一切,都该是他的!
他的!
他们偷走了他的一切!
可他却只能得到他们微不足道的施舍。
他报复的心思越来越盛,可他却找不到适当的机会。
一段时间后,程紫玉便从京城回了荆溪,那日他去看了。
娘的!
真他么奢侈啊。
她和李纯,带着一众侍卫,包了整条船回来。
要不要这么恶心?
都是他的银子,他的!
他心疼死了!
可码头那么多人前往接风,将码头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却都在赞,无一人质疑他们的炫富丑陋嘴脸?
呵呵,所以不止程家人,荆溪人都被他们的虚伪蒙蔽了眼。
那死丫头,奴仆成群,可还是一手拉着一个孩子走出来。李纯也是,虽走先了半步,却明显在护着她和孩子。
一看人多,李纯还一手一个抱起了孩子。
惺惺作态!
当时的程睿便忍不住打孩子算盘了。
他看中的自然是念北。
若可以,他不但要狠讹一笔,还要让仇敌们都痛苦起来。
可程府太严密,连招工都得要问候祖宗几代。那孩子出行也都是坐马车,他连孩子的正脸都没能看清楚过一次,哪有什么好办法。
一着急,他病了。
他早年逃跑时落下的腰伤犯了,很快高烧不止,咳疾也被引发。他不敢在荆溪就医,只能去了临镇。
看病,将他一直没舍得用的那点银也耗了个大半,拖拖拉拉快两年,他才病愈。可他更瘦弱地不像个人了。
他改主意了,决定将目标锁定为何家小子。只要这般,才能让何氏也一起痛起来。
当然最重要的,是何家不比程家严密,认识他的人也没几个。他在何家附近动手的话,成功的可能性要高许多。
同样,由于何家防务比程家差多了,他成功逃离的机会也要大多了。
说干就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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