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普英禅师的讲述,孟阳这才了解到发生在开封府的那件往事。
原来两年前普英禅师来中原论道,回来经过开封府时遇到了当时被罢官的孟成。作为当时失败的南军将领,有很多人都被弹劾罢官,孟成就是其中之一。心灰意冷的他就带着家人去西域投奔自己的大哥孟材,远离中原这片是非之地。由于两人都是前往西域,又在路上偶遇,就自然而然地交谈了起来。
当时孟成带着妻子和三个儿子,还有一些仆人,大多是以前跟随他的老兵。虽然说孟成是行伍出生,可受家族影响,也精通佛学。两人就藏传佛宗和禅宗交流了起来,期间还遇到了孟成的诸暨老乡,于是众人就结伴而行。
可是当他们要离开开封的前一个晚上,孟成突然拜访普英禅师,说是要有重要的商谈。
“那孟成将军到底说了什么?”孟阳一听到了关键的地方,急忙问道。
“他只说了两件事,不过这两件事至今贫僧也没弄清楚,真是奇哉怪也。”普英禅师叹气说道。
接着他就讲起了那两件令他这位佛学大师也不知所云的事情。
当晚,孟成夜访普英禅师,首先问了普英禅师认不认识一个人。这人的名字也奇怪,叫做“古道僧”,像是僧人的称呼,孟成说此人从元朝到现在都活动着。可是纵使普英禅师修行多年,也没有听说过有哪位德行昭著的僧人叫这个名字。
“对此人,施主可否有印象。”普英禅师问道。
孟阳也摸不着头脑,莫说他不记得以前的事。就算是了解一点历史,也没有听说过这一号人物。孟阳只好说道:“我也不知,不过孟成既然来自中原,又身居高位。那么他肯定问过了内地的诸多高僧,可见他们也不知。西域和中原的高僧大士对此人都闻所未闻,这个僧人也真是诡异。”
“正如施主所言,孟成施主是在遍询各家大师主持都不知的情况下才问我的。可惜我师父还在雪山上修行,不然以他老人家的见识,一定能知晓此人。成吉思汗的时代,是西域乃至中原诸多人民苦难的时代,也是我佛家历史上黑暗的时代。”普英禅师一提到那个时代,似乎不愿再去回忆,好像是充满了痛苦与挣扎。不过也确实如此,就连朱元璋这个曾经的和尚都揭竿而起,可见僧人和民众的生活有多艰苦了。
普英禅师继续说着。孟成见普英禅师并不知晓古道僧,也就没再问下去。而是托付了他另一件事。原来孟成感觉一直有人在跟踪他们,恐怕是朝廷的锦衣卫还不放过他们。孟成自知这是为何,于是他向普英禅师说道,恐怕自己也就不能再逃出去了。可是他的家人是无辜的,就请普英禅师在包公祠等待。孟成将锦衣卫引开后派手下秘密将家人送到包公祠,化妆成小沙弥,充作普英禅师的弟子来逃避锦衣卫的追杀。请求他把孟成的家人带回西域。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虽然此事和普英禅师没有关系。但这位孟成将军为人正直,做官清廉,是一位难得的义士。所以普英禅师就答应了孟成的请求,赶往包公祠等待。可是到了约定的时间,等了许久都不见人来,于是普英禅师就派手下弟子去客栈找人。可是后来弟子回报客栈已化为火海,孟成和妻子身死,跟随他的老兵大多也战死了。而他的孩子却没有找到,由于死于火海的人很多,分辨不出来孟成的孩子是否还活着。
“在这之后我又在包公祠等了七天,并派遣弟子们去开封府周围寻找,可终究没有孟成孩子的下落。不过有人看到他们往南方走了,又不知道是去往哪。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普英禅师把这些陈年旧事娓娓道来。
听到普英禅师的话,孟阳心中失落至极。本以为快要找到孟成的家人,可是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或许这就是命吧,再去想别的办法。孟阳叹了口气,说道:“多谢大师不吝赐教,虽然不知道孟成孩子们的下落。但他们没有被确认死亡,或许还存在于世间,也恐怕也能慰藉孟成将军的在天之灵了。大师可否告诉我孟成孩子的姓名,我好接着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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