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曹操曹操到,方才还在想着要怎么和程迅解释,她就主动联系了我,这次又找上我八成是和情人结有关,可我们上午才刚见过面,难道这么一会就有新情况发生?
我又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蒋筱白教给我的方法,临行前易泽华让我带把雨伞,出门一看天空果然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花,这好像是J市今年的第一场雪。每到下雪天,那些从南方过来的学生都会兴奋地给说说配上雪天自拍,毕竟温湿的海风带不来凛冬的情怀,这场雪可能是很多人人生中经历的第一场雪。
地点还是门口的星巴克,下午的咖啡店里充斥着各色的交谈声,程迅被熙熙攘攘的人流逼到了角落,我转了一大圈才找到座位上的她。一年前的她还会兴冲冲地在空间里晒出人生的第一场雪,可现在情人结于她已成了一个心结。
程迅的脸色比上午好看很多,看来心态调整得不错。我在她对面坐下,没等我炫耀自己偷师蒋筱白的成果,程迅反而先开口了,她挽起袖子平静地说道:“可能是托你的福,还没等我到医院检查,那个图案就已经不见了。”
我仔细一瞅还真是,程迅露出的手腕异常干净,根本看不出来有过情人结的痕迹。“这玩意儿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我感叹道。
“嗯,中午一觉醒来就是这个样子了,我也蛮意外的。”程迅脸上露出了些许担忧的神色,“但我不确定它会不会再长出来,而且我隐隐约约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对了,你不是说要问问你们宿舍那个名医之后吗,他是怎么说的?”
“他啊...”听程迅这么一问,我想起蒋筱白的法子心说坏了,蒋筱白教我的是如何让她男朋友看见情人结,现在情人结都不见了,哪还能看得着?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这情人结不见的也太是时候了。看着程迅殷切的眼神我犯了难,我要怎么回答她呢?说蒋筱白孤陋寡闻不知道?还是把实情告诉她?
我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程迅突然语气一变,口吻略显严肃地问道:“我手上这个是不是叫情人结?”
情人结!听到从程迅口中冒出这三个字,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和她确认了一遍我才确信他说的是这三个字,脑海里闪过大大的问号——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我本能地反问道:“这事是谁告诉你的?”
程迅并没有回答我,而是坚持让我先解释一下什么叫情人结。我心想这下热闹了,程迅不知道从哪知道了情人结的说法,我估摸着情人结的缘由她也知道得差不多了,既然这样我也没必要闪烁其词了,我一咬牙把情人结的底细和盘拖出。我说的大概都在程迅意料之中,她听完后情绪没有太多的浮动,只是对我苦笑了几下。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这时程迅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有人给她发来了消息,然而程迅的动作在那一瞬间僵住了,死死盯着屏幕半天不说话。
我想伸头瞅瞅那信息的内容,可脖子短视力差,实在看不清手机上的字。等了一会我见她依然低头不语便主动问道:“那个,既然我该说的也说了,方便的话能告诉我你是从谁那听来的情人结一说么?”
“我们部门一个叫方衾安的学妹,你可能不熟吧。”程迅说着抬起了头,眼眶里的泪水再也憋不住了,顺着绯红的脸颊淌了下来。
“对不起,我现在脑子很乱。”程迅突然掩面而泣,声音也跟着一起发颤,我万万没想到她从一开始就在压抑自己的情绪,这一爆发反而弄得我手足无措。
“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没事,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错,你...你这别哭啊!”本以为她先行知道真相会好过一点,可看到程迅伏到桌上整个人都在颤抖,我才知道我眼中的这条汉子这次好像真的受了伤,可我除了嘴里不停道歉也不知能做些什么。
窗外的雪下得正急,程迅的手机上面还闪烁着她男友的消息,至于消息的内容现在也没必要再猜了,情人结的传说看来是灵验了,我突然想起程迅和我提过这是她的初恋,原来是初恋啊,怪不得这么脆弱。看着眼前的泪人,想起以前自己的样子,我鼻子一酸竟然也有和她一起悲恸的冲动。
我掏出手机叫程迅的舍友来这边接她,程迅临走时说了声不好意思,然后眼泪又流了出来,之后我在咖啡店又坐了一会,回去的时候雪已经快停了。
路上我突然觉得程迅哭得稀里哗啦不全是因为分手,更多的是不是一种无奈呢?情途早早地就被一个情人结宣判,纵使心里清楚感情的事不是一个符号就能左右的,但人吗,难免会钻一钻牛角尖——要是没有这个情人结会不会又是另外一种结局呢?看来有时候知道的少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想到这竟然有些同情蒋筱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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