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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前去而复返,上气不接下气跑过来就抓住自己的竹竿哥,韩默一脸无奈。

“韩……韩……韩兄弟……”

“别着急,有什么事,你慢慢说……”

“杨……杨公请你过去……”

“嗯?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先歇歇再讲也不迟。”

不一会儿,终于缓过气儿的竹竿书生说清楚了原委。

既然杨亿已经这样说了,韩默自然不能推辞,“既是杨公的意思,看来我只好去走一遭了,还请兄台前面带路。”

扭过头对着岳岚儿和金莲问道:“你们俩要一起过去看看吗?”

这两个丫头刚经过韩默的一番洗礼,对他的崇拜正是无以复加的时候,这时自然一刻都不舍得离开他,都把头点的如小鸡啄米一般。

片刻后,竹竿书生引着韩默三人来到了集会的地方。

韩默几人拨开人群,来到圈子中间杨亿的面前,韩默恭敬地对着杨亿行礼问好。

虽然他们两人平日在私底下并不过分拘泥于虚礼,不过此时在场的少说也有一二百人,韩默自然知道不能像平素那般随意,恭敬地执了晚辈礼。

“嗯,你来了。”杨亿朝他点点头,示意他在下面找位置就坐。

韩默找了空闲的位置坐下,岳岚儿和金莲也老实乖巧地在他后面一左一右跪坐着。

韩默坐下之后,开始不着痕迹地打量除了杨亿外在场的众人。

他在打量别人,别人自然也在观察他。

夏洛芷本来看到他拨开人群走过来,还是很开心的,只是看到紧跟在他后面的两个各有风姿的俏丽少女,顿时心中复杂,别有一番滋味。

韩默首先也看到了她,对她微笑着点点头。

夏洛芷与他眼神一碰,神色复杂,不着痕迹地扭过脸去。

呃……

韩默感觉莫名其妙,摸了摸鼻子。

没有多想,看向一旁。

看到那俊朗公子时,韩默顿时眼神一冷。

自然是刘栾。

刘栾从刚才看到韩默安然无恙地站到他面前时,心中就止不住地愤怒,暗骂樊泊泉办事不利。

虽然他平日里表现得温文尔雅谦和有礼,不过他家中服侍他的老仆役们却是知道,他其实是一个十分偏激自我的一个人。

温和只是他的伪装表象,这个年轻的贵公子有着残虐狠辣的心肠。

韩默虽然笃定十有八九便是他命人对自己下的黑手,却终究没有确凿的证据,此时只能暂且忍下。

接着再看向一旁的几人,韩默只认得吕常,另外的一个五十多岁年纪的老者和一个年轻书生他虽然不认识,不过也知道能坐下来离这么近和杨亿交谈,想来也有一定的身份。

看着韩默坐下以后就开始左顾右盼地打量,原本注意着他的众多书生不由心中嗤笑。

呵,到底不过是个乳臭未干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孩子!

料这小子也没什么才学,也不知杨翰林为何对他颇有好感。

众人的相互打量与各自的念头转动只在一瞬间。

杨亿在韩默坐下后便向着他问道,“听说刚才你给一位姑娘写了首诗,不知是你身后哪一位?可否请这位姑娘出来说说事情缘由?”

金莲小心翼翼地扭头看着韩默,见他点头,她才站起身来,对着杨亿等人福身行礼低声说起来,“回官人的话……”

金莲不知杨亿身份,所以只好以这最普遍的称谓称呼他。

“韩公子说,有一种鸟,非醴泉不饮,非练实不食,看不起吃死老鼠的夜猫子……”

“韩公子说,生来卑微,也可以选择活得高贵……”

“韩公子便写了这诗来,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

金莲低着头,把事情从头到尾娓娓道来,她虽没有读书识字,记性却是极好,此时竟把韩默的话复述的八.九不离十。

夏洛芷和吕常等人听得入迷,暗自点头,要说对这首诗感受最深,莫过于吕常。

“嗯,不错,原来如此,看来这诗也是有感而来……”听她说完,杨亿点点头。

对着韩默说道:“这一首,你总不会说还是从你父亲遗稿里看来的吧?”

此地众多书生,纷纷目光炯炯地盯着韩默。

韩默笑的无奈,摇了摇头。

刚准备说些什么,却被人高声打断。

“杨公,今日如此良辰美景,晚辈恳请杨公即兴赋诗一首,也好让我等瞻摩一番。”刘栾存着歪心思,不希望韩默被杨亿和众人一直关注,于是趁机插话,引开话题。

他这手段可谓是非常奏效,在场众人自然也想看杨亿的诗文,能够见证这大文豪现场赋诗,那可是极有意义的事,于是纷纷出言附和。

“刘公子说得极是,杨公大才在前,晚辈后生恭敬聆听佳作……”

“我等恳请杨公乘兴赋诗一篇……”

就连乔举人也开口说道:“老夫也仰慕翰林风采已久,杨翰林何不成人之美,写下一段佳话啊?”

众人的注意力自然从韩默身上转移开。

看着焦点再次回到自己身上,刘栾心里冷哼一声,面上笑容不减。

一时之间群情激昂,面露期冀。

却不料杨亿摆摆手直接拒绝,“算了,我这几日心情不佳,没有心思作什么诗。”

没想到他拒绝的如此直接,原本热情的众书生们像被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气氛顿时冷了下去。

杨亿看着变得悻悻然的众人,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还请各位谅解,非是我杨某人轻慢各位,实在是,最近有些黯然抑郁,作不出什么诗词……”

“诸位也都知道,我祖籍在建州浦城,虽少年时期便北上游历,却也总是忘不了闽越之地的风土人情与家乡父老……唉,故土难离啊……”

杨亿祖上曾做过南唐的玉山令,算是个官宦世家,杨亿年少成名,与在那样的家世熏陶离不开关系。

“如今我这贬谪之人,独在异地他乡,虽淮阳父老纯朴良善,终究还是免不了起了思乡之情……”

听他说得情真意切,数百人也都一片默然。

却听杨亿叹息一声,转了话头。

“我是个耿介的性子,当初大炎大军来犯,朝中众臣纷纷劝谏陛下迁都求和,独有寇准寇相力争迎敌,我也是少数不多支持寇相此举的人。”

“后来,陛下御驾亲征,果然大败大炎,最终使其求和退兵。”

这件事才过去没几年,众人自然清楚,民间都传当时是寇准逼着圣上亲临前线,最终士气大振,大败胡虏。虽然此举颇有奇效,大宁取胜,可陛下也免不了因此对寇准心存芥蒂。后来再加上王钦若等人谗言攻讦,寇准竟被免去相职,一代元老重臣竟贬去陕州做了知州。

杨亿回忆起往事,眼神深邃,接着说道。

“想当年,兵临城下,而我与寇相在河外北城楼上,视数十万胡虏于无物,饮酒下棋,谈笑自若,寇相何等风采,结果却因宵小谗言致使一代忠良被贬去那偏远之地!”

这些朝中秘辛众人平日里只隐约听闻,并不知道的十分清楚,然而作为两朝元老的寇准却是名满天下,此时听杨亿如此说来,也不由心中戚戚。

“陛下亲征一事,我虽然也参与其中,不过最后幸而没有被一同贬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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